白氏的病在黄夫人来后的第二天就好了。
昨天王檀主动去要求侍疾时,她坐在外室,还听着她在内室对进去通报的丫鬟怒声:“让她给我滚出去!”结果到了今日,白氏却让人亲自来请她过去了。
绿云走在前面领着前往丹栖院的王檀,一直到了正房的门口,绿云才停下来,转过身对王檀屈膝福了福礼,恭敬道:“二少奶奶,夫人在里面等您,还请您进去。”
王檀看了绿云一眼,笑盈盈的道:“多谢绿云姑娘了。”
绿云看着仪态得体,脸上盈盈带笑的王檀从她身前走过去,不由怔了怔神。明明没有人告诉她夫人请她来是想要做什么,但二少奶奶却是一副洞悉所有,且胸有成竹的模样。想到白氏,绿云不由觉得她这次的算计,只怕会像前几次那样,对二少奶奶根本算计不成。
绿云不由叹了口气,她虽是白氏的丫鬟,但有些事根本是做不了主、。
王檀进了白氏的正房,又从正房绕进稍间。白氏就坐在临窗的炕上,旁边站着红云。见到王檀进来,她抬起头来看了看她,脸上已经没有了前几日一眼便可见到的怨毒,甚至她看向她的时候还微微的露出了一个笑意。
王檀不会以为她将她请来是因为突然想通所以故意来和她和好的,只是不知道她这次有想出了什么样的好方法来对付她。
王檀走过去,也微微笑着给她行了礼,道:“见过太太。”
白氏这次表达出了自她进门以来最热忱的态度来,极为亲热的笑着对她道:“瑛哥儿媳妇快起来,都是一家人,这么多礼做什么。”说着对红云使了使眼色,让红云将她扶了起来。
等她起来后,白氏又笑吟吟的道:“你也过来坐着吧,我们婆媳二人好好说说话。”
王檀也不客气,笑着道“是”,然后便走到她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接着王檀又问道:“不知太太找我来是有什么事?”
白氏笑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了。”说着叹了口气,又道:“我知你对我有误会,定是以为我将你叫过来是不安好心的。以前也要怪我,我对你和瑛哥儿的确也是有私心的。你知道瑛哥儿不是我亲生的,瑛哥儿是世子,以后侯府是要瑛哥儿当家的。我总怕以后瑛哥儿当了家,会薄待我这个继母,所以事事想现在压你们一头,好威慑你们以后不敢对我不好,为此做了不少的错事。不过如今我想通了,瑛哥儿是个孝顺孩子,就算以后他当了家,他又怎么会薄待了我这个从小看着他长大的继母。从前是我不好,是我魔障了。”说到这里,白氏突然伸手过去拉住了王檀的手,一双眼睛望着她,目露期盼的问道:“瑛哥儿媳妇,你不会怪我吧。”
王檀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手,笑着道:“太太说的哪里话,您是长辈,我们哪里能怪你。您这样说,可要陷我们于不孝了。”
什么陷他们于不孝,根本就是指她是在陷害他们。
白氏在心里不知骂了王檀多少句,但面上却还是做出宽慰的样子,像是松了一口气,开口道:“你不怪我就好。我这次也是希望我们能将误会解开,我们终归是一家人,自该是和和睦睦的才好。”
王檀道:“太太说的是。”
白氏接着又道:“还有一件事,珑姐儿自小在我身边长大,我将她也是当亲生女儿对待的,她这次被选入宫中封了嫔位,我心中亦是十分为她高兴。我听闻出了一位皇妃和一位皇嫔的应家为庆贺大请宴客,你说我们家是不是也要庆祝一番才好?”
王檀笑着问道:“那太太是想怎么做呢。”
白氏道:“不如我们侯府也摆几桌吧,请些亲朋好友来听听戏吃吃饭,也算是感谢皇上的皇恩浩荡了。”
王檀道:“如今侯府是您当家,自然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事实上,就算白氏不说,王檀也是打算这几天在家中摆几桌,请些亲朋好友来听戏吃席的。自从周世珑被封嫔的消息传出来之后,京中各府都送了礼上来,继远侯府对此自然也要有所表示。之前不说,不过是不想和应家去争这个风头,想等他们家办完之后再办罢了。
如今白氏提出来,她也就顺水推舟的应了。
白氏笑着道:“既然你答应了,那我看这次请客的事情就交给你。”说着又意有所指的道:“终归这个家以后都是你和瑛哥儿的,若你能将这次请客的事情办好了,那我以后也可以享享清福了。”
白氏之意是说若这次她能将请客的事情办好,她就将管家之权交给她。白氏自认为这是个很好的诱饵,只是她说完这些话时,却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王檀激动高兴的模样,反而像是她视为最重要的管家之权,在她眼中根本是可有可无的,这让白氏感到颇有些气愤和丧气。
事实上,王檀还真有些看不上这个管家之权。
白氏当家十几年,能亏空捞走的早就被她捞走了,她捞不走的,就是再给她十年她也捞不了。如今白氏当着家,她管着景澜院她和周世瑛的一个小天地,还乐得轻松自在。
不过想到白氏总要时不时的弄些事情出来,又觉得将管家之权拿回来,倒也不是什么坏事,便道:“太太说的是。”
什么叫做她说的是,是觉得这个家以后是她和老二的说得是,还是觉得她该享清福说得是。一句“太太说的是”听在白氏的耳朵里,明明是一句恭顺的话,但却怎么听怎么不顺眼。
白氏又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