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王檀说要叫牙婆子,虞麼麼心里有一瞬间的一颤,但想到会给自己撑腰的白氏,胆子抖然又大了起来,挺了挺胸,道:“少奶奶说这话可太令人心寒了,我们家可是几代都在侯府伺候的家奴。”
王檀冷了脸,“哼”了一声道:“仗着资历老想拿捏主子,不把自己当奴才的奴才,就算几代在侯府伺候的家奴又如何。这样的奴才早早发卖出去才是省心。”说着又望着屋里众人一眼,开口问道:“还有谁觉得在外面站了一会觉得委屈的,我一并让她们另寻高枝去。”
其他的麼麼们互相望了一眼,默默不言。过了一会,其中一个麼麼突然笑着开口道:“少奶奶严重了,伺候少奶奶听从少奶奶的吩咐是老奴们的本分,别说是在太阳底下站一小会,就是让我们站在火上烤,那也是主子的恩典,哪里敢委屈。”
王檀不说话,只是用眼神扫了众人一眼,接着便转过头出去了。
虞麼麼站在屋里,看着王檀离去的背影,脸上被气得有些青白。
屋里其他的麼麼则看了她一眼,有怕惹麻烦上身,躲着虞麼麼早早从屋子里出去的,也有跟虞麼麼站在同一战线上前去拍着虞麼麼的肩膀安慰的。其中就有一个麼麼开口道:“我说老虞,二少奶奶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何必直接撞到她的枪口上去。”说着又意有所指的道:“二少奶奶想管家,到时候多的是机会……”说着眨了眨眼,用表情暗示,没将接下来的“暗地里使绊子”给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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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事情发生不久后的丹栖院里,白氏靠在榻上,一边喝着茶一边问红云道:“管事的麼麼们去了景澜院,她们在那边如何了?”
红云一边帮白氏打扇一边回答道:“回夫人,二少奶奶让麼麼们在屋子外面晒了一刻钟的太阳,看着像是想先给麼麼们一个下马威。虞麼麼出来替自己和其他麼麼说了几句公道话,但却被二少奶奶拿话说要将她们一家子发卖出去给压住了。其他的麼麼像是也被二少奶奶吓住了,并不敢多说话。”
白氏听到这里却并不显得失望,“哼”了一声道:“那些老滑头们最喜欢的就是表面伏低做小,老二媳妇年纪小不知深浅,以为一两句发卖出去就能将人给吓住。你等着瞧吧,等后面管家时,有她好瞧的。”
那些老奴最擅长的就是让你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当年她进门初初就接手中馈,那时候掌管侯府内院的管事麼麼们还是原先桑氏留下来的那一班人,当时她也以为用主子的身份就能将她们压住,结果她们表面上表现得不知多服服帖帖,但是暗地里不知给了她多少的苦头吃。
她可是用了好几年,在有黄夫人帮着出主意的情况下,用先挑拨离间再打压的手段,才将那些人慢慢的从管事的位置上赶了下去然后换上自己的人。就算她现在使唤自己提拔上来的这一帮人,有时候还觉得力不从心,怕稍不小心就被她们哄了去或坑了去,王氏小小年纪,我就不相信她能斗得过那一群的老滑头。
白氏在心里舒出一口气,还是黄夫人出的主意好啊。王氏是名正言顺的世子夫人,她这个继母婆婆拿着后院的权利不放手,时间长了迟早要别外面的人说成恋权,或者被说是想将管家之权交个自己的亲儿媳妇。
如今趁着王氏进门不久,她就将侯府交给她管一段时间,若在她管家期间发生一二件坏事,让人看成没有管家之能,以后若她不将侯府教给她掌管,外人也没了说法。
至于让高氏和她一起掌管侯府,则是她终是有些不放心,想让她辖制王檀。
想到这里,白氏又开口对旁边的红云道:“你去告诉三少奶奶,让她这次和老二媳妇一起好好管事,管事的时候也别太听二少奶奶的了,该有自己主意的时候要有。”
红云道是。
说起高氏,白氏又想起自己儿子来,又问道:“三少爷最近在做什么,她和高氏的关系还是没有改善?”
红云开口回答道:“三少爷最近都呆在府里,听三少爷屋里的丫鬟说,三少爷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屋子里读书,只每天傍晚的时候会一个人出去花园里散散步。至于三少爷和三少奶奶,奴婢只听说三少爷最近一直住在书房里,许多天不曾回过正房了。”
白氏点了点头,欣慰的道:“玹哥儿真是懂事了,知道用功了。”说着又想到他和高氏的关系,又觉得头疼,她自然不会认为是自己儿子的错,只是有些埋怨高氏道:“高氏也真是的,连自己的丈夫都笼络不住。便是她自己长得难看笼络不住男人,也该提拔两个漂亮的丫头放在屋里,到时候玹哥儿自然就愿意回正房了。”只要玹哥儿愿意回正房,十天里哪怕只有个一两天能与玹哥儿同房,怀上子嗣的机会也有了。
王氏与老二一向恩爱,只怕过不了多久她就能怀上了,玹哥儿总要抢在老二前面生下嫡子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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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一日敲打过那些麼麼们之后,王檀倒是不曾真的将虞麼麼发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