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看着王檀从花厅外面走了回来,脸上的表情比出去时更加的难看。
白氏再次得意的笑起来。想来她现在已经知道厨房里的事情了吧,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倒是看看,在食材都坏掉的情况下,她怎样将今天的席面准备出来。
众目睽睽之下出了这么大的差漏,再加上有心之人一二分的渲染,她不仅要让侯爷看到,她还要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她们继远侯府娶进门的世子夫人是个无能之辈。
只是不等她得意多久,她的丫鬟红云却又匆匆的从屋外往她的方向走了进来,微微屈了屈膝,然后便凑到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白氏脸上的笑容顿时凝住,接着转过头看向王檀的方向。
而王檀站在离她十几步远的地方,亦是目视着她微微而笑,她仿佛能看得出来她笑容中带着的得意和轻视。藏在袖子下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她只觉得胸口有一口郁气在翻涌,不上不下,怄得她十分的难受。
没过一会,上菜的丫鬟端着托盘鱼贯而入,然后又在花厅四处散开,往各桌上菜。等丫鬟走到她们这一桌时,布膳的丫鬟帮着将菜端了下来。酒醉鸭肝,银牙鸡丝,水晶虾,胭脂鹅脯……八热四冷四汤品,正中央放着的是一锅佛跳墙。都是普通的菜色,但却样样精致,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令人闻着便胃口大开。
但此时白氏看着这满满的一桌菜,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
她明明已经让人在菜上面动了手脚,王氏怎么可能还能准备出席面来。她是什么时候泄露了自己的算计,让王氏提前做出了应对的法子。
恍惚间她突然看到旁边席面上有人夹了了一个素烩三鲜丸咬了一口,然后开口道:“唔,这菜像是春风如意楼的庞师傅的手艺。黄师傅一向难请,又不愿意为各府单独掌勺,还是继远侯府的面子大,竟然能请得动黄师傅……”
白氏听着,心里越加的恼意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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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用过了午饭,宾客陆陆续续的告辞打道回府。
等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王檀转身回了花厅,指挥丫鬟收拾花厅里的碗碟桌椅和花瓶玉器等物。
正在此时,白氏的丫鬟绿云走到她旁边,对她微微屈了屈膝,然后道:“二少奶奶,夫人请您过去丹栖院一趟。”
王檀的头也未抬,继续低头看着小丫鬟将放在小几上的花瓶小心翼翼的拿下来装进大匣子里,开口道:“知道了,我稍后就过去。”
王檀吩房里放好,又对莲雾和百叶吩咐了几句,然后才去了白氏的丹栖院。
王檀进去屋子时,白氏正坐在椅子冷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檀走过去行了礼,然后也不管白氏没有叫起,直接起来坐到了她下首的椅子上。
白氏对她这种不敬的行为很是不满,皱了皱眉,好一会才将自己的怒气压了下去,然后问起今天的事,道:“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筵席上的菜都是春风满意楼里订过来的?”
王檀笑了笑,开口道:“这件事我正要跟太太说呢。这件事还真将我气着了,今天直到快开席的时候,大厨房里才让人来通知我,说因为昨晚冰窖没有放冰,里面的食材都变质了,当时气得我差点将大厨房里伺候的人都打杀了。我都以为今天要让客人喝一肚子凉风回去了,结果好在有人前些天在春风如意楼定下了四十几桌的席面,结果今天他却没有来娶,这才让我捡了个便宜,将今天的筵席马马虎虎糊弄过去了。虽说今天的事没有造成大的损害,但大厨房出了差漏,虞麼麼作为厨房的管事,该担全责,所以我让人将虞麼麼绑了,然后关进了厨房里。如今我正想跟太太请示,该怎么处置虞麼麼呢。”
白氏看了王檀一眼,而王檀亦是面上带笑的望着她,一副虚心聆听的模样,仿佛真的是在等她示下。
白氏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然后才道:“虞麼麼虽然有错,但毕竟是无心之失,且也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虞麼麼毕竟是侯府伺候的老人了,便是侯爷对她们这些几代都在侯府伺候的家奴也要多给几分脸面,我看这件事便轻轻放了,罚虞麼麼三个月的月钱就好,这显得我们侯府宽厚体恤。”
王檀笑了下,又道:“太太的话,我做小辈的本该听从的。只是虞麼麼今日除了没管好厨房之外,还对我出言不逊,气焰比我这个主子还大。宽待体恤下人是好事,但也要防着奴大欺主。虞麼麼如今敢将我这个主子不放在眼里,何不是因为侯府平时对她们太宽厚的缘故。体罚是小,滋长这些下人的气焰是大,只罚三个月的月钱,实在太轻了些。”
白氏问道:“那你想如何处罚她呢?”
王檀道:“儿媳以为如今正该杀鸡儆猴,杀一杀这些老奴气焰的时候。我看不如革了虞麼麼的职,然后将虞麼麼一家发卖出去吧。”
白氏狠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口道:“老二家的,这处罚也太重了些,不说是我,就是侯爷怕也不能同意你这样做。这样的处罚做出去,只怕明天外人就要传我们侯府刻薄不仁了,难道你想让侯府坏了名声。”
王檀道:“对下人本就该宽严并济,总不能一味的对下人宽,让她们将侯府的宽容当成理所当然,偶尔理应也要严厉一些。”
白氏摆摆手,道:“好了,这件事等侯爷回来我请示过侯爷再说,我如今想要问的却是另一件事。你今日既然已经当众答应了纳娴姐儿进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