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内。
皇帝接过皇后递过来的茶,小小的喝了一口,然后放下茶碗,笑着问坐在另一边的皇后道:“皇后最近管宫可是辛苦了,我看你最近脸色有些不好。”
皇后笑了笑道:“为皇上管理后宫是臣妾份内之事,何来辛苦。”
皇帝道:“皇后若是管不过手,让敬妃和丽嫔多帮着你些,免得累坏了身体。”
皇后道:“是,若是臣妾有不凑手的时候,臣妾会请敬妃和丽嫔分担一二。”
皇帝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又道:“对了,听闻最近宫里宫外有些关于朕和继远侯世子夫人不好的留言,皇后可知是否确有其事。”
皇后心里惊了一惊,连忙从榻上走下来跪到地上,请罪道:“是臣妾无能,才会让人将这些龌龊的流言传开来,皇上恕罪……”
皇帝伸手扶起她道:“皇后替朕管着偌大一个后宫,一些事管不过来也是有的,朕并没有责怪皇后的意思。只是这些流言对皇家声誉造成的影响不好,皇后应多注意才是。”
皇后道:“是,臣妾必会管住内外命妇和宫女们的嘴的。”
皇帝点了点头,然后站起来来道:“那皇后忙自己的事情去吧,我去看看敬妃。”说完便抬脚迈了出去,皇后则在后面屈膝道:“恭送皇上。”
等出了凤仪宫,皇帝看了看外头金灿灿的太阳,心中不由叹了口气。
当日将王檀请过来说话,到底是他思虑不周。
他为太子时见过二三岁的王檀,的确是十分喜爱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姑娘的。那时候福宜还没出生,他也还养在太后的宫中,上头虽有一个姐姐。但或许是为了避嫌的原因,福庆对他跟对别的兄弟姐妹也没有多少不同。
他自小想要跟自己的亲姐妹亲近而不得,当初见到小小的王檀时,多少勾起了他的遗憾来,便将王檀当成妹妹看了。何况那时或许她还小的原因,对他这个太子也不会怕,第一次撞到他身上,就伸手要他抱她躲起来不要吃药。等之后每次再见到他,那时她必是已经得家人叮嘱过要对他这个太子恭敬的了,但每次见到他,她仍是会蹬着一双小短腿,跑上来亲切的喊他“漂亮哥哥”,仿佛真的将他当成哥哥待了。
后面当了皇帝,无论是臣子还是后宫后妃,对待他的更多都是恭敬,就连将他养大的太后,对待他的态度也小心谨慎起来,对待他不再像是自己养大的孩子,而是一个帝王。
高处不胜寒,他多少也是希望有人将他当成普通人来对待的。那次在御花园偶然见到王檀,突然想起她小时候不敬畏做太子的他的事情来,所以才会一时冲动请了她过来说话。当时有大批的内侍和宫女在,他不曾担心会流出什么闲话来,不曾想还是有流言蜚语流传了出来。
看来传出这样的话来的人,不仅是对继远侯府怀有恶意,连带着对他这个皇帝也有诸多怨恨。
皇帝望向顺王府的方向,是老二吗?当初情势不得已,他不得不放弃争储而屈居他之下,这几年又装出一个好色无能只顾花天酒地连内宅都搞不定的王爷形象,但心中对他未必没有怀有怨恨,所以抓住一个机会便想损一下他的名声。
而此时在凤仪宫里,皇后同样有些思绪翻涌,过了好一会才让人将她的心腹姑姑叫了进来,问道:“上次让你查的事情查出来了没有?”
姑姑摇摇头道:“散播流言的人做得十分隐蔽和谨慎,且这样的事奴婢又不能光明正大的查,奴婢一路只能查到西宁伯夫人和秦三夫人那里,再往上查是谁最先传的,便不得而知了。”
皇后点了点头,她们毕竟身居后宫,对外命妇又不能随意审讯,加之传播流言的人又聪明,她们最终查不到她头上原也在她的意料之外。她心里已经是有了怀疑的人,但没有证据,也不能将她叫过来训斥什么。
流言一开始传出来时候,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当日听到宫女跟她禀报说,皇上和继远侯世子夫人相谈甚欢,她拿不准皇帝心里的意思,不知他是否真的看上了臣子之妻。
她没有第一时间制止流言,多少有些是想试探皇上的意思,加上她有信心将流言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只是没想到的是,流言会越传越烈。
皇后叹了口气,对姑姑道:“将一些外命妇召进宫来。”接着说了那些要召见的外命妇的名字,说完顿了顿,又接着道:“另外,将顺王妃也召进来。”
姑姑道是,接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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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檀在宫里,突然就听到皇后将一些外命妇召进宫训斥了。
外命妇被训的名目各有不同,有的是说犯了“口舌”,或说“善妒”、“不事舅姑”等等,终归就是七出的那几条。
被召进宫训斥的那几个外命妇,全都传播“皇上与王檀有私情”传得最热烈的那几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皇后是因为流言的事情在训斥她们,只是那种事不好拿到台面上来说,只好在七出里面找了些名目来训斥。
训斥完了之后,每个人都大大小小的受了些惩罚,或在家禁足几月,或诰命被削了几级,其中一个被罚得最严重的,诰命直接被削成了最末一级,结果导致的是她家中连庶出的弟媳的诰命品级都比她高。
而除了这样的惩罚还不算,皇后顺便以她们这段时间都需要思过不能尽心侍奉丈夫为由,再给她们每人奉送了两位美人。那些每人虽都是贱籍,但皇后所赐,但也不是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