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从湘姨娘的屋子里出来,接着直接去了正屋。撩帘子进去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原氏正对着他的一个通房绿萝发脾气。
绿萝跪在地上高举一个托盘,原氏手里端着一个茶碗,对绿萝骂道:“这么烫的茶你也端给我喝,你想烫死我是不是。”说着就准备将碗里的茶水全部泼到绿萝身上,直到看到二老爷从外面进来,才有所收敛的将茶碗放到绿萝手中的托盘上。
绿萝看到二老爷,从地上站起来屈膝给他行礼。二老爷挥了挥手让她下去,然后自己做到原氏旁边的椅子上,道:“别一不高兴就来作践这些姨娘通房,别忘了,绿萝可是当初你给我的。”
绿萝确实是原氏主动给二老爷的,当初湘姨娘得宠,风头都快压过她这个正室了,绿萝长得有几分姿色,她原是想用她来分湘姨娘的宠。结果这绿萝却空有美貌没长脑子,别说去跟湘姨娘争宠了,见了湘姨娘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躲得远远的。想到这里,原氏越加恼恨湘姨娘那个狐狸精。
原氏恼道:“哟,老爷可真是怜香惜玉,这些姨娘通房做错了事,我这个主母是连管教都管教不得了。若是这样,不如我到母亲那里自请下堂,让你将你的小心肝扶正了可好。”说着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出去。
二老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厉声道:“给我坐下。”
原氏被二老爷这一巴掌吓得缩了一下身子,过了一会,才有些不甘愿的坐回椅子上。
二老爷又道:“她们若真是犯了错,你这个正室管教她们是应有之义,但你自己说说你有多少是故意找她们的茬。想想这些年你对湘儿和栩姐儿她们做的事,若不是看在你是我表妹的份上,我找休了你。”
原氏被气得心口疼,站起来一边哭一边道:“好啊,你总算说了心里话了。你这个没良心的,我替你生儿育女,管理后宅,现在就想休了我给你的心肝腾地方了。我告诉你,与更三年丧,我可是给你爹守孝的,想休了我,你门都没有……”
“你住嘴,你再吵,凭着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我便是不能休了你,也可以将你送到庄子上去。”
原氏被“送到庄子上”这个词吓到了,连忙闭上了嘴。二老爷又道:“也就湘儿性子单纯,还相信你是个良善的主母,要将自己的胎托付给你照顾。我警告你,湘姨娘的胎你给我照顾好了,要是孩子出了什么事,我唯你是问。”
原氏恨湘姨娘恨得直咬牙,咬牙切齿的道:“老爷既然这样不相信我,何必让我来看顾她的身子,那让她自己来照顾好了。”
二老爷“哼”了一声继续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的,整个府里,想要湘儿不好的,除了你这个主母没有别人。”
原氏开口正要反驳,二老爷又接着开口道:“想当初怜姨娘是怎么死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原氏听到“怜姨娘”三个字,立马有些心虚的闭上了嘴。
怜姨娘原先是王老夫人身边伺候的一个小丫鬟,名叫怜儿,后被二老爷摸上了手。儿子招惹上母亲身边的丫鬟原是丑事,王老夫人为替儿子遮掩便将她送给了二老爷。
怜儿被抬为妾室后,很是得宠了一段时间,一边将当时最受二老爷宠爱的木姨娘压了下去,另一边更是常常来打她这个正室的脸。原氏恨得要死,偏偏她是王老夫人所赐,原氏几乎拿她没办法。
后来怜姨娘怀孕,大夫还诊出里面的是儿子。那时她的儿子源哥儿还小,她怎么可能让妾室生下儿子来,于是便在怜姨娘生产的时候动了些手脚,顺便将此嫁祸给了木姨娘。
当年木姨娘趁着她怀孕爬床生女,她早就恨得要死,这样一石二鸟的计策,她使起来一点都不手软。后来怜姨娘果然难产而亡,生下的儿子也是个死胎,二老爷好一阵伤心,气势汹汹的说要查谁害了怜姨娘。
结果这一查,就从木姨娘屋里搜出了毒药,又有木姨娘的贴身丫鬟指证她早就想害怜姨娘。木姨娘辩无可辩,最后被二老爷一杯毒酒灌下去没了,对外只称她是暴病而亡。
二老爷当时只顾伤心没想清楚,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回头想想,再加上一些有心人的点拨,他哪里还不明白木姨娘是被冤枉了的。
木姨娘一个妾室,平时连出门都不容易,哪里能从外面弄进来毒药。就算能弄到毒药,她一个不管家的妾室,又怎么可能买得痛怜姨娘身边的丫鬟把毒药放下去。整件事最大的受益者只有原氏,而能将手伸进妾室屋里的,也只有原氏这个主母。
想到这里,二老爷又对原氏气愤了几分,道:“家里三兄弟,大哥有三个儿子,三弟也有三个儿子,只有我这一房,只有你生的源哥儿一个儿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里使的那些手段。我告诉你,这次湘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若再出了事,你以后就在庄子上生活吧。”说完就站起来出去了。
原氏气得,直接拿起傍边的一个花瓶砸了下去,接着坐到椅子上捂着胸口,只觉得胸口疼。
苍兰从外面掀了帘子轻手轻脚的进来,轻声的对原氏道:“夫人。”
原氏拿着帕子捂着嘴巴哭起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苍兰劝道:“夫人,老夫人一直疼您,要不我们去找老夫人主子。”
原氏捂在嘴巴上的手一挥,制止道:“找什么找,找她就有用。说是疼我,也不过是跟裴氏和蒋氏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