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杨氏笑了笑,并不说话,但她脸上的表情却说明她是猜对了。想想也知道,自己选的二房,进门后还让她先生下儿子,怎么看都是真爱的节奏。
雯姐儿又道:“彭安侯夫人当日应该抱养一个庶子在身边的,要不然也不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情。”
小杨氏对此不置可否,反而转过头来问王檀道:“檀姐儿,你觉得呢?”
王檀听完这句这才明白,原来小杨氏不是闲得无聊要讲八卦给她们听,而是在教她们一些内宅的事情。
王檀想了一想,然后道:“我倒觉得彭安侯夫人此举十分聪明。倘若当日彭安侯夫人抱养了庶子,那今日变成的就是记名嫡子和正经嫡子之争了。无论生母多么卑贱,只要被记成嫡子,名分上他就成了嫡长子,这对后面出身的嫡子的威胁只会更大。”
雯姐儿辩道:“那彭安侯夫人又如何能知道自己以后一定会生下儿子,万一没生出儿子呢,她身下空虚无所依靠不是更加可怜。”屋里的都是亲近之人,雯姐儿说起话来也无所顾忌,又继续道:“其实最好的法子是她先抱一个庶子养着,先不记在自己名下,若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就将那孩子记成嫡子。若自己能生下儿子,那庶子在自己手上,要养直还是养歪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小杨氏再次转过头来看着王檀,等着她回答的意思。王檀便又道:“这法子听起来虽好,但可行性不大。”
小杨氏“哦”了一声,问道:“怎么说?”
王檀道:“首先,彭安侯府的人,特别是彭安侯和玉太夫人不一定会允许彭安侯夫人这样做。第二,彭安侯夫人无法预知自己以后究竟能不能生,若能生又什么时候生。这万一以为自己真的不能生了,结果在将庶子记成嫡子之后又生了呢,这以前做的不是又功亏一篑。第三,小孩子性子形成都是在小时候,若是长到了十岁上,那便基本很难再改了。那孩子小的时候是究竟该将她养直呢还是养歪呢,若是养直,万一以后生了儿子,对儿子又是一种威胁。若是养歪,那你明显就是相信自己以后一定能生的,既然这样又何必养庶子。这根本就是矛盾的,且将孩子养歪了,对自己的名声有碍。最后,这做庶子的养母和庶子的嫡母,很难说有什么区别。若是那些知恩的,自会敬重嫡母,若是不知恩的,就是养大了他,也未必不会养出一条白眼狼。反而彭安侯夫人这样什么都不做的更好,现在外面说起她来,绝对是一边倒的同情她和玉六哥。且能力出色的庶子虽对他们有所威胁,但他们毕竟占住了‘嫡长’二字,仍占上风。”
小杨氏称赞般的点了点头,而雯姐儿则低着头,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小杨氏又拍了拍她们的手,总结道:“所以,等你们以后成了亲,哪怕是不能生,也不要轻易抱养别人的孩子。不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孩子,养好了不见得人家会感激你,养歪了却是你的责任。”
王檀和雯姐儿连连道是。
小杨氏却又一人一个将她们抱到胸前,轻轻的拍着她们的背,笑着道:“不过,我的檀姐儿和雯姐儿这样乖,以后一定子孙满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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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檀和王楹在威北侯府住了五天,然后蒋氏派人将她们接了回来。
刚刚回到府中,王檀便被告知大房的添哥儿和二房的源哥儿的亲事定了。
其实从回到京城开始,裴氏和原氏就有开始再相看人家。但王家回京至今也不过一个多月,定亲的速度亦算是快的。
源哥儿是二房的嫡长子,今年已经二十岁,他定的是顺天府治中曾大人的yòu_nǚ曾氏。从上了京城开始,原氏对源哥儿的婚事就挑挑拣拣挑了许久,但不是人家看不上源哥儿,就是原氏看不上人家。
原先的时候原氏看中了礼部左侍郎都大人的嫡女,为此甚至舍下脸来求蒋氏帮她与都大人的夫人牵线搭桥,结果被蒋氏以一句“我劝二嫂眼光还是不要太高,便是有曾太爷的余荫在,二伯是白身,源哥儿也是白身,你凭什么让人家一个正三品京官将嫡女嫁给源哥儿。”给顶回去了。原氏求帮忙的话是当着王老夫人和裴氏的面说的,原本以为当着王老夫人的面,蒋氏怎么也要给她几分脸面答应下来,哪知道蒋氏不仅没答应,反而说出这一番讽刺的话来,为此原氏闹了个大大的没脸,亦让裴氏看了一通笑话。
经此一事,被激起了好胜之心的原氏立志一定要帮儿子将都大人的女儿娶回来。后来也不知她从哪里找的人帮忙,还真让她跟都夫人说上话了。原氏搜肠刮肚的奉承了几天,将都夫人奉承得心花怒放,亦让都夫人对她多了几分亲近,两人姐妹长姐妹短的喊了几天,又是一起赏花又是一起看戏,原氏觉得两人的关系足够铁了,于是便说出了两家不如结儿女亲家的话来。
都夫人一开始还装作没听懂的将话题岔开,结果原氏不知道是没有听懂还是太百折不挠了,都夫人将话题岔开,她就将话题兜回来。弄得都夫人最后没了耐心,直接冷了脸对她道:“我生的那个已经许了人家,家中还有个庶女,今年刚十岁,你家孩子若能等,等过几年她大了,我许给你做儿媳妇。”于是,原氏再一次没脸。
至此原氏便渐渐放低了选儿媳妇的要求,最终选定了正五品顺天府治中曾大人的嫡女曾氏。
比起源哥儿亲事的“一波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