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他常被云阳侯夫人追着多来王家找王清,打的就是让他多到准岳父面前多刷存在感的主意,好让准岳父以后能在他的仕途上多提携。唐缙对自己母亲的主张是多少有些不以为然的,他觉得自己在武艺上是有真才实学的,并不需要依靠别人。更何况王清所在的是文官系统,而他以后要走的是军功路子,王清能帮到他什么。
他虽对自己母亲的主战不以为然,但不知为什么,他却并不排斥来王家。
他虽来王家找的是王清,但每次来自然也是需要到内院给王老夫人请个安的。去内院时,他除了每次能在王老夫人院里见到桢姐儿之外,偶尔他也能在路上碰上王楹。王楹对他还是如以前一样冷冷冰冰的,除了礼节性的跟他见个礼之外,并不大愿意与他多说话,哪怕他试着跟她找话题聊,她对此也没什么兴致。
而在这之前,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王楹。他知道王楹和她的妹妹王檀每个月都会被蒋氏送到威北侯府住上几天,有时候是四五天,有时候是*天也不定。而刚刚,她们应该是刚从威北侯府回来。
唐缙不知道自己对王楹是一种什么感觉,他说知道自己要娶王桢的,也从来没有想过不娶王桢,但他也确确实实希望能常常见到王楹。
另一边,唐缙走后,王清抱着一个紫檀木匣子去了蕖华院。
蕖华院是个两进的小院子,王桢住在院子的第一进。院子之所以取名为蕖华院,就因为院子的庭院中央挖了一个小水池,池上种了睡莲。此时池上自然没有开花,池面上浮着几片碧绿的叶子。
从搬到这座宅子里来,这几乎是王清第一次走进这个院子。他一路上了台阶,进了院子,穿过庭院,然后到了正屋门前。门上的小丫鬟见到他显得有些惊讶,连忙福身给他行礼,然后撩起帘子请他进去。
王桢本来在屋里绣着一个荷包,浅蓝色的底,上面用金丝绣线绣着白鹤展翅,一看就知道是给男人绣的。然后她便突然听到丫鬟来禀报:“三老爷过来了。”在接着她便看到绕过帘子从外面走进来的王清。
对于王清的到来,王桢也显得有些惊讶。但惊讶归惊讶,她还是起身过去给行礼问安,又请了他到榻上坐下,再从丫鬟手中接过茶碗给他送上一碗茶。
王清坐下后,抬起头看着还站着的王桢,指了指榻上另一边的位置,对她道:“你也坐下吧。”
王桢道是,然后在榻上坐下。
王清看了她一眼,然后问道:“婚期就快了,你的嫁妆都绣好了吗?要不要找几个绣娘来帮你。”
王桢道:“多谢父亲,但已经绣得差不多了。”
王清点了点头,然后将自己带过来的匣子移到王桢的面前。
王桢有些不解的看着匣子,王清解释道:“这是你娘的嫁妆。当年你娘去世后,你娘的嫁妆便在王秦两家人的见证下封存了下来,你外祖母和舅舅们言明这些东西是留给你和涵哥儿的,现在你既然要出嫁,我便先将你的那一份交给你。这匣子里头的都是田产铺子的契书和帐册,这些田产和铺子现在都由你娘当年陪嫁来的忠仆管着,我每年会查一次帐。另外还有一些金银器件和古董字画等,我都让人封存在库房里,等你出嫁的时候,我让人加在你的嫁妆里头。”
王桢将匣子打开来看了看,里面放着的果然是一叠契书和几本帐册,而那些帐册则应该是总帐册。
秦氏是秦太夫人当年唯一的女儿,秦家当年本来走通了薛贵妃的路子,准备送她进宫的。结果后面却嫁到了王家来,当年还是东昌伯夫人的秦太夫人虽然恼她不识好歹,但毕竟是亲生骨肉,给她陪嫁过来的嫁妆虽不能跟后面的蒋氏比,但却并不少。再加上这些年有忠仆的打理,嫁妆亦有升值不少。
王清又道:“既然已经说到了嫁妆,我也一道与你说清楚。你的嫁妆公中会出五千两,我另外会再给你添上两万两。但云阳侯府下的聘礼只有一万两出头,你的嫁妆不好太过压过聘礼,所以你的嫁妆单子我会让人写成两万左右,余下的你私下拿着陪过去。”
时人嫁娶,女家陪嫁妆一般会比聘礼高出一二成,为的是不让人说成嫁女儿是为了攀荣华富贵。但女方明面上的嫁妆同样不会高出聘礼太多,为的是不让男方面上不好看,亦是不想让夫家以为女方是想压男方一头。而王桢的嫁妆,公中出的,王清添上的,再加上秦氏留给她的,加起来至少有四五万,这已经算得上是厚嫁。按照王清的意思,这些嫁妆不会全部写在明面上,至少有一半是私下陪给王桢的。
“再有,以后进门后,哪怕你与夫家再亲近,你的嫁妆也该自己手上握着,万不可交给你的婆母和丈夫,也不可让你的婆母和丈夫插手你嫁妆的打理。我会将你娘原来的忠仆都随你陪嫁过去,若不够的,我另外再给你找几房忠心的下人。”
虽说高门大户不屑于动用儿媳妇的嫁妆,但云阳侯府现在家道中落,很难说他们不会打桢姐儿嫁妆的主意。这些事情本该是母亲来教的,但让蒋氏来教桢姐儿,却实在是有些为难蒋氏,桢姐儿亦是未必就愿意听蒋氏说这些。更何况,蒋氏进门后,她自己不耐烦打理嫁妆时都是一概推给他来打理的,他虽然高兴妻子这样相信他,但让蒋氏照自己的经验来教女儿,他却不愿意了,所以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