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北侯府。
王檀,王楹,蒋雯和蒋雪围坐在一张桌子前,桌上中央放着一个带炉子的小锅,锅中的水正在滚沸的冒着泡。炉锅的四周,放了一碟碟的丸子,肉片,鱿鱼,萝卜,韭菜等各种肉菜和蔬菜。她们四人的前面,还用那种碗口只有杯子大的小碗盛着各种酱料,以及一杯王檀“发明”的果茶。
蒋雯夹了一块羊肉片放到锅里轻轻的刷了刷,等熟了之后再夹起来沾了点花生酱,然后放进嘴里。等吃完抬起头时,见到王檀在下粉丝,便又指挥道:“也下点丸子和玉米下去。”
王檀依言端起装着丸子碟子,正要往锅里面倒,蒋雯又指挥道:“我不要辣的,你帮我下到不辣的那一边。”王檀则往两边都下了一些。
等下好了菜重新坐下来后,王檀看了桌子上的三人一眼,然后道:“怎么样,这样涮出来的东西好吃吧?”
蒋雯正举着一双筷子,低着头看着桌上的菜思考要涮哪一样,听到王檀的话,连忙抬起头来点点头道:“嗯嗯,是挺好吃的,难为你怎么想出来的这样的吃法。”
蒋雪因为吃了辣的东西,此时被辣得全身冒汗,嘴上“嘶嘶”的叫,一边用手给嘴巴扇着风一边道:“我倒不觉得……嘶嘶……东西有多好吃,不过……嘶嘶……冬天这样大家围在一起吃,既暖和又热闹,胜在气氛好……嘶嘶……好辣啊……下次能不能不弄这么辣的。”
王楹两忙将一杯茶递到她的手上,道:“你快别说话了,先喝杯水吧,解解辣。”
王檀和蒋雯两人看了只想笑,蒋雯笑着道:“这汤底明明有一边是不辣的,是你自己偏要吃辣的一边,可怨不着我们。”
蒋雪已经喝完了一杯茶,嘴巴舒服了些,便回答蒋雯道:“辣一点吃起来爽一些。”说完又已经夹了一块羊肉放到了红色汤底的那一边去涮了。
蒋雯惊叹道:“二姐姐,你还敢吃辣的啊,佩服佩服。”
几人又吃了一会,等到酒足饭饱之后,王檀拍了拍自己的小肚皮,满足道:“真饱啊!”
蒋雯也已经吃得有些撑了,此时道:“下次让我娘也这样弄一桌来,然后让祖父祖母和父亲他们也尝一尝。”说道这里,她又好似想起来什么似的,又道:“说起我娘,她今日好似邀了几位夫人在家中听戏。”说着又望向王楹,故意加多了一句,道:“二哥也在。”
王楹却像什么也没听到似的,夹了一块青菜在涮。
而此时在威北侯府的前边的一座小楼里,姜氏与几个夫人坐在椅子上,听着前边戏台上戏伶咿咿呀呀的唱着戏。
威北侯府自己养了一班家戏,此时上面唱的是她们新排出来的一出新戏,戏本由蒋霈请人亲自操刀。故事讲的是一对青梅竹马的表兄妹,本来互相喜欢,彼此非君不嫁非卿不娶。但因为男方的母亲不喜欢表妹,男子抗争不成,最后与表妹分开另娶她人,表妹亦是另嫁他君。但男子成婚后却忘不了表妹,从此郁郁不乐,思念成疾,没几年就病死了。男子死后,化作了蝴蝶一直跟随在表妹的身边,直到表妹去世。而男子的妻子却因做了寡妇,一生孤苦而终。那戏本的作者还给这戏取了个非常贴切震撼的名字,叫做《惊破鸳鸯梦》。
此时座中听戏的一位夫人笑着道:“这戏倒是有些意思,就是这戏中的表哥表妹太过出格了些,婚姻之事自古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由自己做主。更别说这表哥最后还为了表妹英年早逝,这表哥也太过儿女情长了些。”
蒋霈此时本就是陪着她们在听戏的,听到那位夫人所言,便笑着道:“伯母此言差矣,夫妻本就是携手相持一生的人,自然要心意相通互有情意的两人才更好。”
那夫人听了笑着道:“那照你这么说,这万一那女子是婢女妓伶之流,难道也要成全他们不成。这样的话,这规矩还不乱了套了。”
蒋霈笑道:“话却也不是这样说。自古良贱不婚,这少爷娶婢女妓伶之流自然是不成的。”说着又望了望姜氏,继续道:“但如这戏中的表哥表妹,二人本就是家世相当,又自小互有情谊,若成了婚,必是琴瑟和鸣夫妻和顺的。即是如此,何不成全了那对表兄妹呢,也免得最后害了这表兄妹和那表哥的妻子三人。”
姜氏却只端起茶碗,轻轻的吹着上面滚烫的茶水准备喝茶,既不说话,也不对上儿子的目光。
等戏终人散,姜氏送走了客人,自己则回了自己的院子。姜氏卸下钗环,然后坐到榻上,想到小儿子今日的话,姜氏不由的叹了口气。
洪妈妈端了一杯茶递到姜氏面前,然后问道:“夫人,你还在担心二少爷?”
姜氏对着递过来的茶水摇了摇头,洪妈妈则将茶碗端走,然后又跪到姜氏前面,拿美人锤轻轻的帮姜氏捶着腿。姜氏看着洪妈妈,又问道:“香云,你说我是不是太固执了?”
洪妈妈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想到二少爷跟她说的,想将她的儿子要到身边做小厮的事情。嫡出少爷身边的小厮,无不都是前程远大。像原来二老爷做少爷时跟在身边的几个小厮,如今都管着侯府南边一带的瓷器和布绸生意了。他们在外边就像是半个主子,回来时也是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的。
当初大少爷和二少爷选小厮时,她也不是没有将儿子送进来,只是大少爷和二少爷都没看重他。能在二少爷身边伺候,不一定就能得二少爷看重,但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