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檀在王清的书房里晃悠悠的转了一圈,伸手在这里翻翻那里翻翻,又或者站到书案前,将桌子上的一个玉兔镇纸拿起来瞧一瞧。
门外突然传来有脚步声,王檀以为是王清回来,正要跑出去迎接,却有忽然听到他旁边还有另一个人的说话声。王檀顿下脚步,想着王清或要见客,自己在这出现有些不好,便又跑到书案后的一扇多宝格后面躲起来,接着又探出头悄悄去往外看。
只见书房的门被打开,王清和徐洧一起从外面走进来,王清一边走还一边道:“……今年的春围是由礼部尚书付大人做主考,礼部左右两位侍郎都大人和李大人陪考。付大人和李大人偏向朴素实用的文章,都大人则更爱辞藻优美。你回去之后可以好好研究一下这几位大人的文章。”
徐洧道是,接着又道:“学生这几日便在研究付大人的文章。”
王清点了点头,接着拍了拍徐洧的肩膀,又鼓励道:“你也不用太过紧张,上次付大人看过你的文章,对你的印象不错,考试尽力就好。”说着自己已经走到椅子前坐下,又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徐洧坐下来。
徐洧拱手行礼道过谢,然后才在椅子上坐下来。
小厮端了茶水上前来,将茶碗放下来之后又腿下去了。王清指了指茶碗,对徐洧道:“喝喝看,这是年前太子赏下的大红袍。”
徐洧应了声是,接着端起茶碗小小的喝了一口。王清亦是将茶碗端起来,用碗盖轻轻拂了拂上面漂浮的茶叶,接着抿了一口茶。
等将茶碗放下来后,王清又像不经意提起般的,问徐洧道:“对了,一直不曾问过你,你家中还有些什么人?”
徐洧答道:“我父亲早亡,如今家中只有母亲和一位长我两岁的兄长,兄长已经娶妻。我上京后,母亲便由兄长和嫂嫂照顾。”
王清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家中可有给你娶妻或定下人家?”
徐洧不由悄悄的握了握手心,他说心灵剔透之人,知道王清如此问,只怕是有意将家中女儿许之。想到这里,他不由想起了那日在庄子上,隔着屏风绰绰约约看到的那个婀娜的身影,以及在王家偶尔惊鸿一瞥的人影,心中不由有小小的失神。过了会,他才回过神来,连忙回答道:“不曾?”
王清又问道:“我见子豫年已二十,早已到了娶亲之龄,为何还未娶亲或定亲。”
徐洧定了定神,然后才斟酌着语言道:“家中母亲曾欲给我娶亲,只是学生以为,身为男儿,自该是先立业后成家,功名不成,何敢娶妻生子。再者,学生亦未遇到可心的女子。儿女婚事,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与心灵相契者共结连理,才能永结同心。”
王清笑道:“子豫对婚媒之事,倒有自己的一番见解。如此说来,子豫想要的可心女子是怎样的呢?”
徐洧道:“能知书达理,善解人意便可。”
王清点了点头,便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接着又说了几句其他的事情,便送走了徐洧。
王檀见徐洧走了,便从多宝格后面跳了出来,对站在书房里的王清喊了一声:“爹爹。”
王清转过头来,看到王檀,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说着拉了她到旁边的一张榻上坐下。
王檀道:“我本来想在爹爹的书房找一本书的,后面听到你和徐公子一起进来,我就在后面先躲起来了。”解释完自己在这里的原因,王檀接着又问道:“爹爹,你看中徐公子,想让他做你女婿啊?想让他做你大女婿还是二女婿?”
王清问道:“大女婿如何,二女婿又如何?”
王檀道:“若是让他做你大女婿,那就与我无关,若是做你二女婿,那我就要劝你,还是先多了解徐公子的品性,看清楚他的人品再说。”
王清伸手拍了一下王檀的脑袋,道:“小丫头,桢姐儿也是你亲姐姐。”
王檀耸了耸肩,摊摊手道:“那也要她当我是亲妹妹啊。”
再说了,她一个换装进来的芯,既没有原装王檀的记忆,也没有原装王檀的感情,她与王桢连说有血缘关系都算不上。她能对王清蒋氏王楹泓哥儿和浩哥儿产生亲情,那是因为他们同样十分爱她疼她。感情从来都是等价交换的,王桢都不曾喜欢过她,她怎么可能真心拿王桢当亲姐姐。她又不自虐,别人打她左脸,还将右脸也伸过去给他打。
王清也知她们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能完全缓和的,这除非桢姐儿能放下对他和蒋氏的怨恨,而蒋氏放下当年秦氏对她的伤害,若不然,两边互不相扰,就已经是最好的状态。
王清不再这个话题多纠缠,接着又问起道:“你刚刚说要先了解徐洧的品性,是不是觉得他哪里有不对的地方?”
王檀道:“没有,一直以来他都表现得挺好,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不过,我有一点奇怪的是,当初徐公子是腊月的时候上京,你说一般的人出远门,有没有连年都不过,等不及在腊月就出发的。或者你看其他赶考的举子,大部分都是过了年才上京的吧。”
王清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王檀则继续道:“春节是大节日,更何况腊月一直在下雪,一般人都会等过了年再说。这除非有非常急的事,或者就是他在家乡发生什么事让他呆不下去了,然后他才会迫不及待的要出门。徐公子上京是来赶考,春围在四月,还早得很,并不着急。那便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