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萱娘,就是在座的李氏等人见到朱氏跪了下去,也是吓了一跳。
“臣妾凌朱氏有话向皇后娘娘容秉,当年下令要害殷姨娘的是臣妾,当年买人追杀皇后娘娘的也是臣妾,这一切都跟萝娘无关。都说皇后娘娘是一个慈悲为怀的人,臣妾恳请皇后娘娘宽恕了萝娘,她好歹是你的大姐,是跟你同样流着凌家骨血的至亲,你大姐一向疼你,臣妾求皇后娘娘看在她的孩子还这么小,瑞王的腿脚也不方便的份上,恳请皇后娘娘大发慈悲,让他们一家子团聚吧。臣妾愿意落发为尼,从此吃斋念佛,为臣妾前半辈子赎罪。”朱氏说完以头抢地,不一会,前额就出血了。
七郎和凌菁、凌茜几个见了不忍,也都跪下来求情。
“太太,你这是做什么?七郎是你亲儿子,你在他大喜之日逼迫本宫,不也是逼迫他吗?本宫不想追问究竟谁在你心里分量重,这个跟我无关,你自己掂量去。还有你方才说要落发为尼,为你的前半辈子赎罪,这也是你自己的事情,跟本宫无关,本宫不拦也不劝,本宫说过,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架桥拨火谁不会?
“皇后娘娘,你不是一向自诩慈悲吗?你不是一向都说什么因果报应吗?要说前因,错就错在我们不该犯了这个妒字,我嫉妒你父亲偏宠你生母,你大姐嫉妒瑞王心里装着别人,可皇后娘娘也说了,嫉妒是女人的天性,哪个女人愿意把自己的丈夫拱手让给别人?皇后娘娘你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你作为一个母仪天下的典范都不能容忍皇上立妃嫔,要求皇上只有你一个女子。又怎么能要求我们不犯妒呢?”
原来在这等着自己呢。
一句话嫉妒是女人的天性,就妄想抹杀自己曾经的罪孽?
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太太,本宫是说过这句话。嫉妒是女人的天性,但是本宫也说过一句话。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婚姻的相守是两人的事情,不是一方的坚持就可以完美的,本宫庆幸本宫找到了自己的一心人。退一万步说,即便将来皇上变心了,要立妃嫔,本宫也只会在自己和皇上身上找缘由。绝对不会去为难别的女人。”
“皇后娘娘,母亲她只是顾念大姐,绝无冒犯之意,还请皇后娘娘不要生母亲的气。”七郎见萱娘的脸有些不好看了,忙磕头求道。
凌菁和凌茜也忙求情。
“七郎,你成亲本宫来贺喜,一半是看在你的良善,一半是看在父亲的面上,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你自己掂量。你也不小了,来人,摆驾回宫。”
凌萱也没有兴致再坐下去了。
朱氏居心太叵测了。不但当着这些人的面暗示瑞王曾经对萱娘有意,又当着这些人的面逼凌萱宽恕凌萝。
她绝对不宽恕凌萝。
凌萝就是一朵白莲花,凌萱刚认祖归宗的时候,她装作对萱娘关怀有加,背地里却屡屡对萱娘痛下杀手,这手段比朱氏狠毒多了。
众人见凌萱摆驾要走,忙跪下来磕头留客,只是凌萱的脚步没有停下来。
于凌家而言,她终究是一个外人。一个过客。
早有内侍去通知李锦了,李锦一听。便猜到萱娘受了委屈,斜睨了凌远霄一眼。拂袖离去。
凌远霄也不傻,忙追了出来,拦住了凌萱的脚步。
“孩子,你不留下来陪爹说几句话?”
这一走,又不知什么时候见面了。
宫里的规矩大,即便他是萱娘的父亲,他也不能随意去探视凌萱,一般情况下只有女眷才有资格。
“爹,以后,每月的初二和十六,我和锦郎在御书房里陪你说说话。”凌萱说道。
凌家,她放不下的也只有这个父亲了。
凌远霄惊喜地看向了李锦。
这可是天大的恩典。
李锦微微颔首。
两人上了步辇,李锦握着萱娘的手,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还不是朱氏,想求我原谅凌萝,居然以我身为皇后也犯妒为由来为她们母女两个开脱。”
“好了,不气了,她求她的,咱们该做什么依旧做什么,你放心,这辈子朕就守着你,朕准许你犯妒,但不许为这些人气坏了身子。”李锦伸手在萱娘的胸口抚了抚。
“讨厌,往哪摸?”萱娘拿开了李锦的手,却把自己的手环上了李锦的腰。
从凌家回来后的次日,七郎领着白雪特地到宫里要给萱娘赔罪,却被李锦打发走了,原因是萱娘突然变得有些嗜睡,太医看过了也没什么毛病,李锦以为是这两天把萱娘累到了,便吩咐曾赞善,萱娘睡觉的时候不许打扰她,让她睡到自然醒,就连早上送李锦上朝都免了。
这么过了几天,李锦到底有些不安,又打发太医看了一遍,太医也看不出什么来,倒是碰上了来宫里看望萱娘的凌远霄,凌远霄见萱娘坐着说话时都会哈欠连天,不由得脱口而出道:“孩子,爹记得你娘怀孕时就是哈欠连天的,你莫不是也有了?”
“果真如此?”李锦兴奋了。
他毕竟二十四岁了,对自己的子嗣不可能不着急,况且,他又不打算娶小,这孩子当然是越早越好,越多越好。
凌远霄一言惊醒了萱娘,她毕竟是学过一点医学的,兽医也是医啊,这女人怀孕时的确有嗜睡的毛病。
只是,她现在还没有到日子,所以无法确定。
“爹,这话先别说出去,等过些日子太医查验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