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冷硬的石床坐起来,时千差点脱力掉下床去,闷哼一声又狠狠地倒回了原位。虚弱的身体似乎随时都会散架一般,正疯狂的叫嚣它的疲惫与疼痛。

除了给他保住一命之外,景肃并没有对这身体做任何多余的救治,具体看他胸前还在流血的伤口就清楚了。而刚才又经时千那么一动作,原本狰狞的伤口更是血流如注。

再次吃力的撑起身来,靠坐在石壁上,这个动作几乎用尽了时千所有的力气。密密麻麻的冷汗从额头冒出,原本麻木的神经再次被牵动,一时间竟是让他动弹不得。

过了许久,时千才低头看向胸前,少年身形单薄,时家家主的武器又是一柄宽剑,故而那伤口虽错开了心脏,但在白皙稚嫩的皮肤上却是狰狞非常,流出的血更是让其显得触目惊心,但时千却是连眉都没皱一下。比这个更严重的伤他都不知道受过多少次了,面无表情的抬起手迅速在伤口周边穴位上点了点,却因为力道不够而未达到他想要止血的效果,但聊胜于无,好歹让血流的没那么厉害了。

但这并不能让时千放松下来,如果得不到更有效的治疗,依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估计撑不了几个时辰就得经历第三次死亡了,而这却是他绝不允许的。

第一次重生是因为诸云佩,第二次是诸云剑,谁知道第三次还有没有那么好运气了。

再次躺下。

坐以待毙不是时千的性格,但现在景肃似乎并没有给他第二种选择。

——他根本走不出这个石室。

失血过多让时千有点昏昏欲睡,但并没有剥夺他的理智。想着景肃所说的收他为徒应该不会作假,那么他应该不至于让他这么容易死在这里。

“叩叩。”

就在时千在思考下一步怎么走时石室的门被敲响了,清脆的敲门声让时千瞬间警惕,并极快判定来人并不是景肃。

敲门显然只是一个礼节性的行为,没有等时千应声,门‘咔嚓’一声被推开。

明亮的光线将室内的阴暗瞬间驱散,时千闭着眼,因为失去了修为,只有从来人靠近时投到自己身上的阴影判断对方离自己的距离,迅速找准下手时机,这是他第一世时的习惯,而这个习惯曾救过他无数次。

所以到现在为止,时千还没有改变这个习惯的想法。

来人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身青衣长衫,清秀有余,眼神平静得有如死水。他没有说话,没有停顿的走到时千身边,伸手探了探时千的额头,随后将视线转到了时千胸口的伤上,伸手掏出一个白玉瓶子,取出一枚丹药,细细碾碎洒在上面。

被陌生人触碰的僵硬感还没有退去,一阵清凉的感觉从伤口处传来,那种舒适感让时千差点儿忘了装睡叹出声来,但他一直紧绷的神经阻止了这种事的发生,所以在来人看来时千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连心跳都没有变一下。

药粉洒完之后,少年再次取出一个玉瓶,表情依然平静,但眼里却闪过一丝挣扎,很快那丝挣扎再次变回了平静。

时千一直听着来人的动静,他清楚对方没有走,也感觉到他的犹豫,这对时千来说很值得思索。

“你醒了。”少年的声音清亮还带点尚未散去的稚气,却如同他眼神一样平静而死板。

看着少年,时千心里震惊。因为他想起曾经见过的一种人,而这种人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些所谓的正道修者之中,更何况还是在修者第一人这儿。

时千没有说话,只看着少年,心中惊疑不定。

“小师弟,我叫断玉,是你大师兄。师尊让我来照顾你。”少年仿佛没有感觉到时千的视线,将手里的玉瓶打开,一股沁人的清香从瓶中盈出,让人霎时间心旷神怡。断玉的手白皙修长,圆润的淡绿丹药被他捏于指间,更是有一种清雅的美感,他将药丸递到时千唇边,示意他张口。

那颗丹药一看便不是凡品,时千自问做魔尊多年,各类丹药见的也不少,自然认得出这丹药的品级很高,但这在现在显然毫无用处,他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

在不清楚药物到底有何功用时贸然吃下显然是不明智的行为,但时千没有选择。

丹药入口即化,带着淡淡的并不让人讨厌的清苦味道。一股清凉的能量从胃部延向五脏,随后扩散至每一条经脉,时千发现能量经过的地方痛感在迅速消失,原本破败无比的经脉也在能量的作用下快速修复、拓宽、稳固。

恐怕任何人发现这个状况恐怕都会欣喜若狂,但时千没有。

天下无白食的午餐,不管是在哪一世,时千都清楚知道这个道理。

就目前来看,景肃将‘他’从世家交战中带了回来,尽管那是前身,但无疑这也算是救了他的命。现在还让这个奇怪的大师兄治了他的伤,还有意收他为徒。这一切对于一个单纯的孩子来说或许可以认为是景肃大发慈悲,但时千可没那么天真。

而且这个名为断玉的少年身上的气息让时千也很不喜欢,因为他很像是某些高级魔修常养的傀儡。但他一来身上没有魔修的气息,二来虽然表情和眼神都有如死水,行为却和一般人无差,所以时千怀疑虽怀疑,却不敢妄下定论。

确定时千将丹药吃下之后,断玉简单的交代了让他好好养伤之后便离开了。

石室再次恢复了阴暗。

断玉给他用的丹药无疑是顶好的,尽管它并没有修复灵根的功能,但估摸着再两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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