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面色冷寒,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将郭敦重责五十大板!”
“是!”
众人面色不禁变了,李未央现在已经明白过来,今天这个计划一共分为三步。第一,是故意将郭敦引到那院子,第二步,便是让他瞧见临安公主被周康侵犯。他们是算准了郭敦的脾气,知道他不会坐视不理,一定会向公主伸出援手。随后,临安公主便将此事冤枉在郭敦的身上。第三,等到郭敦提出自己的怀疑,说出周康才是那凌辱公主之人的时候,周家反咬一口说,周康从来没有来吊唁过,这样一来,所有的人都会相信是郭敦为了脱身,陷害向来风评不好的周公子,这便坐实了郭敦意图侵犯公主,对皇家大不敬的罪过。虽然很简单,但还真有人信。
护卫早已得到指令,当下便冲过去,将郭敦按倒在地,拿出板子,便要动手。
李未央是在宫廷里生活了多年的人,对那些陷害人的手段门儿清,她在听见要动手的时候,眼睛便向那板子望去,却见那板面不经意扬起,似乎隐隐泛出一层幽幽的光芒,快得让她以为自己眼花,她一怔,随即快步走了两下,却又站住了脚步,向元烈使了眼色。
元烈看见她的眼神,便快步上前,大声地道:“且慢!”
众人一愣,太子冷冷道:“不知旭王又有什么指教吗?”
元烈微微一笑道:“郭兄毕竟是有官职在身的人,并不是寻常的百姓,林大人几句话一问便要动板子,是不是过于严苛了呢?也显得武断了不是?”他说这话,人群之中便有向来与郭家交好的人纷纷附和。刚才齐国公就有心上前阻止,只不过郭敦是他的儿子,此刻无论他说什么,别人都会认为他在袒护。而郭家其它两个兄弟也没有办法开口说话,因为他们也没有办法证明郭敦是无辜的。既然问案要严审,自然是要被打板子,五十大板料想也能撑下来,只要他死扛着不承认,那这件事情就有翻身的可能。只不过,没想到最后开口的,竟然是向来与他们不对盘的旭王元烈,郭敦看了元烈一眼,那目光十分的复杂,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太子冷笑了一声道:“我知道旭王向来与郭家感情十分的要好,但我朝刑部问案向来是如此,林大人已经仔细的问过,可郭敦却始终是不肯招,不用刑怕是得不到实话。”说到这里,他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李未央,随后慢慢地道:“人情是人情,事理是事理,若是郭敦真的冒犯了公主,那么郭家就是犯了大不敬之罪,此事可大可小,怕是闹到了父皇面前,旭王你也承担不起吧。”
太子一点也不畏惧旭王元烈,甚至于巴不得他们闹得更大,因为这样一来就能惊动宗室,皇帝想遮掩,也遮掩不了,到时候齐国府或许不会被动摇根本,但郭敦却总是要倒大霉的。
元烈冷笑一声,径直走到了护卫的旁边,手中掂了掂板子,笑容满面地道:“林大人倒是有趣,今天不过是吊唁,这板子倒是随身带着吗?”
林山看了太子一眼,微沉声地道:“两个护卫是向清平侯借用的,这板子自然也是清平侯府的。”
元烈目光之中闪过一丝冷芒,显得他的面容更发的俊美,不知是怎么了,众人只觉得这个人浑身上下都在熠熠闪光,叫人没有办法转开眼睛,他不紧不慢道:“这板子似乎有一点蹊跷。”说着,他刻意举高板子,让众人瞧见那上面一层幽幽的银光。随后,元烈高声地道:“这堂上可有太医?”
此时,一个太医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高声道:“卑职是太医院刘正,不知旭王殿下有何吩咐?”
元烈将板子丢给他,大声地道:“你既然是太医,便验一验这板子有什么蹊跷,我瞧着上面的银光,怎么觉得不对啊!”此时,清平侯的额头上已经是冷汗滚滚,他心头一阵阵的惶恐。温歌瞧着自己父亲的面色,觉得有些不对,便悄悄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好吗?”
清平侯转头望着自己的女儿,目光之中却露出了无限恐怖之色,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刘正仔细地看了看那板子,又将那银光悄悄地摸了摸,在上面刮一刮,捣鼓了半天,面色突然变了。他低声地向元烈说了几句,元烈却微笑道:“把话说出来!让所有人都听见!”
刘正额头上也是出现了冷汗,他没有想到,今天不过是来吊唁,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早知道刚才旭王元烈说要叫太医的时候,他就不要那么多事,走出来帮他验这板子。他偷偷地看一眼太子,面上掠过一丝惊疑,口中大声地道:“这板子上有剧毒!”
元烈冷笑一声,道:“大家听见了吗?刘太医说这板子上有剧毒!”
“刘太医,你把话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太子不禁扬眉厉声问道。
临安公主的面色却是微微的一变,目光异常冰冷。
刘正口中说道:“这上头是一种剧毒,若是用这板子用刑,那么毒药便会通过和人皮肉的接触,从人的毛孔渗入到皮肤,再进入血液,发生作用,若是刚才郭公子受了刑,必然会中毒,六个时辰之内便会发作,变得呼吸困难,外表看来却像是受了风寒,一般人绝对查不出什么异样,但再过六个时辰就会一命呜呼!”
元烈冷笑两声道:“看来是有人想要当着咱们的面,要了郭公子的命!清平侯,你作何解释!”
清平侯已经是汗如雨下,他咽了咽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