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尚服所掌管的司簿司,就是负责记录六局诸人的出入情况,若是有出去的宫人,必须先在尚宫局报备记录,并且情况合理,才能领取文书出宫。
淑贵妃听了许尚服的话之后,眉头紧紧蹙起,显然是十分的不满。曾经她全靠了尚宫局才能上位,但是如今尚宫局似乎成了她前行的绊脚石。这一次又是涉及到尚宫局!
“胆敢私自出宫,就交给宫正司处理。至于丢失的那几支玉簪子,待会儿报到缀霞宫,本宫补给几位妹妹们!”淑贵妃轻咳了一声,淡淡地瞥了一眼林尚服,显然不准备继续往下追究。
也多亏了她上位之前,凌香给她恶补过六局二十四司的分布,同时也把十二位六尚女官各自负责的部门告诉了她,否则她也不记得这宫女出宫的文书究竟从哪个司领取的。
“贵妃姐姐,这怎么好意思。之前许尚服就告诉我了,说是其中有我的一支簪子,还是当时我过生辰,皇上送的。那簪子上可还有海里捞出来的稀有珊瑚融合而成的珠子,这天下也不过就那一支而已,姐姐想要破费都不成呢!”良妃轻笑着开了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的意味。
她的话音刚落,淑贵妃就变得没有之前的气势了。相反还满脸通红,她方才听许尚服说得不是很严重,就以为不是什么值钱的簪子,哪晓得把皇上赏赐的东西都偷了卖,那不纯粹找死吗?
“妹妹怎么会把簪子送到尚服局去?”淑贵妃有些尴尬地问出了口,在她的印象里,良妃可是非常宝贝那支簪子的,轻易不会拿出来的,更别提送到六局中了。
良妃的眉头一挑,抬手按了按发髻,神色之间有几分懊悔。
“早知道我就不送去了,簪子上面的色泽没以前光亮了,我就让人拿去让尚服局的人打理一下,哪里知道就被人偷走了。贵妃姐姐若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只有到太后或者皇上面前说说了!”良妃的语速又加快了几分,说到最后的时候,已经隐隐带了几分胁迫的架势。
贺亦瑶始终低着头,听着良妃在这里胡搅蛮缠,她的心情却是大好。这分明就是良妃来找茬的,凭着良妃宝贝那根簪子的程度,即使要打理,也只是会把人请到寝宫里去,根本舍不得把簪子拿出来。
况且一般偷东西出去卖的宫人,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挑这种如此显眼而贵重的东西,除非这人一开始就是冲着“死”字去的。
淑贵妃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她轻咳了一声,再次瞥了一眼林尚服。林尚服的双拳紧握,明显是在隐忍着什么,但是也不敢抬头望向殿上的主子们。
“既然许尚服提到了尚宫局,那两位尚宫有什么可说的?”淑贵妃终于还是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尚宫局的人。
她的话音刚落,林尚服就往前迈了一小步,直接跪倒在地。
“贵妃娘娘,之前是许尚服跟奴婢说,最近宫外出现了手艺精湛的首饰打造师傅,想让一个宫女出宫挑选新的样式。奴婢以前是尚服局的,每年都有宫女从尚宫局拿到文书去宫外看花样子,采买一些珍稀的民间饰物,所以就批准了。前几日呈给您的簿册里面,就有记录在内,还有许尚服的按得手印在!”林尚服勉强稳定住心绪,实则她的掌心里都是汗水。
之前许尚服来求她办这事儿,她摆了摆架子看在许尚服送来那么多的银票上面,就批准了。虽说当初在尚服局,两人之间有不和的地方,但是谁都不会和银子过不去。
不过现在看来,这许尚服显然是有备而来,就是为了专门对付她!
“贵妃娘娘,奴婢不知道林尚宫说的是什么。奴婢根本没有请她给文书,也没有派人出宫的意思。娘娘可以把林尚宫所说的簿册拿出来对峙。”许尚服并不害怕,相反还是那副异常严肃的神色,似乎对于林尚服所说的簿册根本就不害怕。
淑贵妃立刻就派人去拿簿册,大殿里一时之间陷入了十分的静谧之中,所有人都在等待着。
许尚服和林尚服都跪在地上,只是许尚服是一副胸有成竹的神色,而林尚服则是惊疑不定的表情。她不知道为何许尚服会如此淡然,明明只要找到簿册,就可以证明许尚服撒了谎。
贺亦瑶站在一旁,保持着眼观鼻鼻观心的姿势。心里暗想着,难怪当初在尚服局的时候,许尚服要比林尚服高出一筹。这林尚服即使跳到了尚宫的位置上,也没明白有些事情可以无中生有,有些东西也可以从有到无!
片刻之后,就有小宫女跑回来了,告诉淑贵妃,前几日六尚呈上来的簿册全部消失不见了。
这小宫女的话音刚落,大殿里就陷入了一片议论声之中。
六局每隔几日都要分别呈上簿册,相当于是向主子们汇报这几日的工作情况,事无巨细。就是为了让主子查探是否出了差错。六局之间虽然紧密相连,但是争斗亦不断,往往当出现一些说辞不尽相同的事情时,就都会去主子那里找出簿册来核对。
如今至关重要的簿册却丢了,不止淑贵妃愣住了,就连凌香都有些忐忑不安。六局的簿册最是重要,所以这些东西一直都是她保管的,但是最近事情比较多,她又对淑贵妃不信任她耿耿于怀,所以就没大注意。
没想到竟是被旁人钻了空子,她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弄丢的!
“贵妃姐姐,怎么你那里的人也丢三落四的?这下倒好,没了簿册,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臣妾那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