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筱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或许是眼泪带走了部分委屈痛苦,这一晚她睡得很沉很沉。
睡醒了,睁开眼睛,头顶纱帐上绣的莲叶荷花清清楚楚,原来天已经大亮。
眼睛很是酸涩,崔筱又闭上。
昨晚怎么就哭了?
静王仗势欺人。
崔筱苦笑,她怎么傻到因为他可怜就放松了警惕?他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在他眼里,他要她都算是对她的恩赐吧?崔筱默默流泪,抬手,想掀开被子看看。她知道自己身上穿着衣服,但是不是原来那件,是不是旁人新换的,她不知道。
但她没能抬手,手被人握着。
崔筱终于彻底惊醒,脑袋里各种念头闪过,最后她悄悄睁开眼睛,低头看去。
有个男人趴在她床边,一条手臂垫着脑袋,一手握着她,两人交叠的手距离他略显苍白的脸不过一掌距离。崔筱震惊地忘了收手,目光落到楚臻身上,发现他穿的还是昨晚那件月白色锦云长袍,她忙用左手掀开被角,然后就愣住了,她身上衣服也好好的。
一丝奢望不受控制地浮上心头,昨晚,他没有要她?
“筱筱,你醒了?”她太安静,楚臻迫不及待想看她,不想装了,坐正了,双手一起握住她,紧紧的。
“放开我!”崔筱扭头对向里侧,急着往回缩手。
楚臻不放,就着她往回拉扯的力道顺势坐到床上,崔筱怕极生怒,反而不躲了,冷眼看他:“殿下到底想做什么?”
不过十四岁的小姑娘,装的倒挺像个大人,可爱又好笑。楚臻突然又想逗她,便脱了鞋子爬了上来。余光中见她脸色大变却依然强装镇定,楚臻飞快放下帐子,转身就把人搂到怀里,低头去亲她。
崔筱认命地闭上眼。来京城的路上,她还珍惜自己的清白,现在,清白对她而言已经无所谓了,只要楚臻肯放二哥回去,她给他又如何?不给他,将来也会给另一个男人,都不是她最想给的人。
楚臻在距离她脸颊几寸时停住,抬手,轻轻替她擦掉眼泪,“筱筱,在你眼里,本王……我真的像坏人?我自认生的玉树临风,怎么看都不像是强占民女的纨绔王爷吧?”声音温柔又带着一丝调侃,在密闭的纱帐内,只说给她听。
崔筱冷笑,不想多言,又忍不下那口气,睁眼看他:“那殿下现在在做什么?殿下难道不懂礼义廉耻?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子,纵使身份低贱,殿下凭什么如此对我?既然做了,就不要装什么君子!”
“你是我未来王妃,我为何不该抱你?”楚臻一点都不生气,低头亲她头发,被崔筱躲开,他也不恼,搂着人感慨道:“筱筱,我比你大了整整十岁,这就说明咱们在一起后我会比正常夫妻少抱你好几年,所以我管不了那些婚前守礼的规矩了,只想多跟你亲热,弥补我白白浪费的十年。你别胡思乱想,如果我只是为了要你而花言巧语,我一个王爷,需要那样吗?筱筱,昨晚我说的是真的,我是真心想娶你,你嫁我好不好?”
他一口一个“筱筱”叫的亲昵自然,崔筱却觉得他唤的不是她,而是另一个人。他们才认识多久,他怎么就喜欢她了,又凭什么觉得她会答应嫁给他,甚至早早就以未来王妃的名义对她动手动脚?难道他以为他是王爷,就可以随便把路上偶遇的女子禁在府内逼她嫁他?
崔筱从来不知道人还可以自以为是到这个地步,是不是权势大了,做什么都没人敢逆拂,所以他……
“民女不愿嫁,若殿下真以君子自居,还请放民女兄妹二人离开,京城这么大,只要殿下把欲娶王妃的消息传出去,相信会有很多高门贵女盼望嫁给殿下,殿下何必强迫民女?”
“她们都配不上我。”楚臻平静地道,说完抬起她下巴,笑了:“筱筱,你说,这么多年我只离开过京城一次,回来路上就遇到了你,咱们算不算是有缘?而我是可以仗势欺人的王爷,你是只能听我话的平民,我想留你在身边你就得留,咱们算不上是有分?有缘有分,娶你天经地义,怎么算是强迫?”
崔筱气红了脸,闭上眼睛不想再说半句话。他就是一个霸道的混账王爷,根本没有道理可讲。
楚臻盯着她俏脸出神,虽然是气红的,但真的很好看。强忍着亲一口的渴望,楚臻搂着人轻轻晃了晃,像哄孩子,跟着凑在她耳边,认真道:“筱筱别气,刚刚是我逗你玩的。其实想娶你,是因为我喜欢你了。”
很温柔的声音,可崔筱不想听,她也不信。
楚臻继续自言自语般说话,只握住她手轻轻揉捏:“筱筱,我八岁遭毒手,自此没跟任何女子说过话,除了宫内府里偶尔见到的宫女丫鬟,我也没正眼看过谁。你不知道那种疼,疼得我真的差点想一死了之,那种情况,怎么会想男女之事?所以你是我十几年来第一次认真打量的姑娘,是第一个我原意说话的姑娘,也是唯一一个能治我疼的姑娘,你说,咱们这样天造地设,我能不喜欢你吗?”
崔筱有些失神了,她见过楚臻发病,所以她相信他这几句话,只是……
“筱筱,你先别急着拒绝我,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人,你很喜欢他,可他已经定亲了,除非你愿意给他做妾或做外室,你跟他不可能再在一起。可你是我喜欢的人,你这么好,我怎么能让你去做妾?筱筱,你别哭,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让你喜欢上我,只知道我这辈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