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志抱着上官平宁在江滩上找了半天,终于被他在两块石头的缝里,找到了一只小乌龟,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差不多全黑了。
“龟龟,”上官平宁只要看着乌龟慢吞吞地往前爬,就开心地又叫又跳。
“你这是什么癖好?”安元志摸着上官平宁的小脑袋好笑道:“别的小孩儿喜欢猫狗,你就是喜欢乌龟,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你这是在跟舅舅说,你小子以后是个长命的货吗?”
上官平宁扭头看看自己的这个小舅舅,很不容置疑地跟安元志说了两个字:“傻瓜。”
“狗屁!”安元志在上官平宁的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下回有种骂你爹一句。”
上官平宁不管在人面前怎么淘气,一到了他爹上官勇的面前,那完全就是耗子见了猫一样,除了喊上官勇一声爹爹,其他的话绝对一句也不说。
“不愧是我姐的儿子,”安元志想想上官勇对着上官平宁有火也不发出来的样子,不禁笑道:“就是聪明,屁点大的人儿,就知道你老子你惹不起了。”
“爹爹,”上官平宁看着越爬越远的乌龟喊了一声。
“去!”安元志说:“那是乌龟,你爹在江那边呢!”
“爹爹!”上官平宁还是喊。
安元志不管了,反正上官平宁现在喊什么,在江那边大营里呆着的上官勇也听不到。
乌龟爬远了之后,上官平宁可能是看够了乌龟爬,又开始抬头看天上,跟安元志说:“星星。”
安元志抱着上官平宁坐在江边上的一块大石上,抬头也看着天。江月虽有繁星相伴,但也显得孤寒,江面上波光粼粼,倒映着天上的星月,安元志顺着江面往远处望去,远处水天相接之处,星星点点的,天空与江水分隔得不再分明,让人分不清何为天空,何又为人间。
“很漂亮吧?”安元志问上官平宁道。
上官平宁这时候小脑袋往下一点一点地,眼看着就要睡着了。
安元志把上官平宁抱得更紧了一些,替上官平宁挡着江面上吹过的风,进入深秋之后,江南好像一夜入了冬一般,气候一下子就阴冷了下来。“小土包子,”安元志笑话着上官平宁道:“这种水天一色的景色,你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看到呢!”
上官平宁在安元志的怀里打起了小呼噜。
上官睿举着一盏气死风灯找了过来,看见安元志抱着上官平宁坐在江边上吹风,就道:“我就说你这人没数吧?平宁这么小,能受得住这种江风吗?”
安元志说:“好人坏人都是你,不是你赶我们出来的?”
“回去吧,”上官睿说:“安五少爷还怕我这个死书呆吗?”
“这话绝对不是我教他的,”安元志说:“不然我不得好死行了吧?”
“闭嘴!”上官睿凶了安元志一句,转身就要走。
安元志却在这个时候,听到了飞箭离弦的声音,来不及跟上官睿喊话,安元志拉着上官睿就往地上一倒。
上官睿倒在了地上的同时,手中的气死风灯也掉在了地上,亮光一下子就消失了,“你……”上官睿开口要骂,几只飞箭从他们的头顶飞了过去。
“走!”安元志的动作很快,把睡熟了的上官平宁塞进了上官睿的怀里,自己拔刀出鞘,在上官睿还躺着愣神的时候,安元志就已经从地上跳了起来。
第一拨飞箭没能要了安元志的命,躲在暗处的弓箭手正准备重新弯弓搭箭的时候,安元志已经顺着飞箭冲他射过来的方向,找到了这帮人。
“杀了他!”星光下,有一个老头儿低声喊了一声。
安元志这个时候已经手起刀落,将两个已经弓箭上弦的大汉砍到了地上,“你们是什么人?!”安元志大声喝问道。
“杀!”还是方才那个老头儿喊了一嗓子。
安元志挥刀就冲这个老头儿砍了过来,既然他是这帮人的头儿,那他就一定得先杀了这个老东西。
“元志!”上官睿这时却在后面喊了安元志一声。
安元志手里的刀跟老头儿手里的鬼头大刀撞到了一起后,回头看上官睿,就看见上官睿抱着上官平宁往自己这里跑。“你个死书呆!”安元志大声冲上官睿叫骂了起来:“回营去,告诉他们,军营里那帮江南当地的军勇中间,混了水匪了!”
上官睿听了安元志的话后,一个急转弯又往军营那里跑去,嘴里高喊着:“水匪来了!”
蒙着脸的老头儿吓了一跳,他们身着夜行衣,蒙着面,安元志竟然跟他一个照面的时间,就知道他们是水匪,还是混在江南当地军勇里的水匪。
“老东西!”安元志没再跟老头儿掐在一起,而是闪身过去,把一个张弓搭箭对准了上官睿的男人砍在了地上,一脚将这个男人的喉骨给踩断了,之后才跟这个老头儿道:“小爷知道你是谁,你是水匪里的什么人?”
“快动手!”老头儿催自己的手下道。
安元志倒不在乎自己这会儿被一群人围在了中间,他只是小心着不让这帮人再放什么飞箭,暗器伤了上官睿和上官平宁。
老头儿看到自己的手下躺倒在地的越来越多,知道自己错估了安家五少爷的本事了。安元志看着是个漂亮到有些过分的少年,身材并不壮实,平日里也没多少人见过这个少爷练武。安元志让他们看到的最多的一面,就是跟一群军汉混在一起,闲谈笑骂,喝酒吃肉,说着关于女人的荤话。老头儿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