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复又闭眼道:“关人的那个院子你要看好了,若是传出什么话来,那我唯你是问。”
“是,”大管家忙说:“奴才一定管住府中人的嘴。”
安锦颜和安元信就关在秦氏的小院里,这会儿院中的奴仆都被打发出去了,一个小院,正房加左右耳房,足足六间屋子,就关了母亲,女儿,儿子三人。
院外站着一队卫**,安府中人一律不准进院,连在这院门前站下都不行。
安元信从慎刑司回来后,身子就没了力气,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说话也说不出来,整个就是一个废人了。
安锦颜从被关进这个小院后,就没再说过话,能动能说话,却也只是每日待在自己的床上,比死人就多了那么一口气。
秦氏夫人看到一儿一女这样,整个天都榻了,只是任凭她在院中哭天喊地,喊救命,院里院外,都只能听到她一个人的声音。
安元志回府的这个晚上,秦氏夫人跟门外的兵卒们求了半天,她想请大夫来看看安元信,只是秦氏夫人好话说尽,门外的兵卒们还是跟前几日一样,对她完全不理睬。秦氏夫人最后只能拎起由兵卒们送进院来的食盒,脚步虚浮地回了房。
院外的兵卒们听秦氏夫人终于闭了嘴,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奉命不理睬归不理睬,可天天这么听一个妇人哭喊,这对他们的耳朵来说,无异于是一种折磨。
食盒里的饭菜已经冰冷了,让人看着就没有食欲。
秦氏夫人喂了安元信吃了半碗饭,看安元信往外吐饭菜了,便停了手,又拎着食盒到了安锦颜睡着的房里。
这间屋里没有点灯,下雨的夜里,没有星月光芒,屋里伸手不见五指。
“大丫头?”秦氏夫人站在门前,冲屋里喊了一声。
不出秦氏夫人的预料,屋里的安锦颜没有理她。
秦氏夫人摸黑进了屋,摸索着点了一根蜡烛,这才看向了坐在床上的安锦颜说:“大丫头,吃饭吧。”
安锦颜的头上缠着纱布,血迹已经干在了纱布上,这几日没大夫进来给她看伤,原本白色的纱布已经发了黄,还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异味。
秦氏夫人把食盒放在了床上,看着安锦颜道:“你不吃不喝的,是不想活了?“
安锦颜的目光木然,看见了秦氏夫人也像没看见一样。
秦氏夫人打开了食盒,里面一个面汤,一荤一素。面汤已经干成一个面饼,荤菜是猪肉,只是肉皮上的猪毛都没有拔干净,至于素菜,几种绿叶菜混在一起,油用的多了些,这些菜被油浸着,烂兮兮地混在一起,让人完全分辨不出这里面是哪几种绿叶菜。
安锦颜还是没有反应,双手抱膝地靠墙坐着。
秦氏夫人想再喂女儿吃一些,只是把饭碗端到手里后,秦氏夫人突然就又大声哭了起来。把碗砸在了地上,秦氏夫人跟安锦颜哭道:“你跟元信一样也哑巴了?你让我死也死个明白行不行?你告诉我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啊!”
对于母亲的哭喊声,安锦颜充耳不闻。
秦氏夫人挥拳在女儿的身上打了几下,说:“你是太子妃啊,你怎么到了这个地步?太子殿下不管你了?你现在连东宫也回不去了吗?你这丫头,你说话啊!”
听秦氏夫人提到了太子,安锦颜的表现才有了些变化,“哈,”安锦颜声音短促地笑了一声。
终于听到女儿这些天来发出的第一声了,秦氏夫人忙扒着安锦颜的肩膀大声问道:“外头到底出什么事了?!先头元信还跟我说,太子会成皇,你会是皇后,现在怎么又是这样了?你们究竟做了什么?”
安锦颜抬眼看向秦氏夫人。
这些年的幽禁生活,早让秦氏夫人失了先原那副贵妇人的样子,在安锦颜看起来,这也就是一个勉强活着的人,没有指望,却又狠不下心肠去死。
“说话啊,”秦氏夫人求安锦颜道:“你让我做个明白鬼吧,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你让我怎么能甘心?说话啊,你这个死丫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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