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不在乎苏晓宁的命,想拿她当亲生女儿的挡箭牌就拿来用她可以理解。但是,真的实施起来的时候,林秋禾发现自己有些不能接受了。
然而又想起那晚她亲口把苏晓宁的一些把柄交给了宁卿,以求自己可以安心她就忍不住在心底骂自己一声虚伪。
若是苏晓宁是当年抢了她的那人的女儿或者是亲戚,如今又冒任了她的身份,那么算是她自寻死路。可是若不是呢?她虽然不喜欢苏晓宁,然而让她替她去挡暗中的危险似乎也有些说不过去。毕竟苏晓宁一不是身家性命全系她一身的丫鬟,二不是心甘情愿。这与那日青黛舍身护她还不一样。
她这样折腾着睡不着,过了一会儿陈自晴熟睡了她就轻轻抽出了手出门坐在院子中晒着太阳发呆。
跟来的青黛见她如此就端了杯热茶过去,轻轻放在一边。如今她已经起色大好,比之以往得林秋禾重用之外两人之间更是多了一份无声的默契和信任。
林秋禾捧着茶杯喝了口茶,这才把那日宁卿说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如今院中空旷,反而不怕隔墙有耳。
青黛听了却不似林秋禾般纠结,反而撇了下唇角不屑道:“这般耗尽心思攀附权贵的人,也就姑娘心善会同情她。不信姑娘尽可以举个例子问问陈姑娘,这样的人是否值得同情。她这般行事明显就是有了城府,一门想要认了摄政王爷和王妃当爹娘的。既然如此,被人瞧不上,或者是怎样也都是她自己选的。”
顿了顿,青黛见林秋禾若有所思才又道:“更何况,姑娘瞧着同情她,她自己反而乐在其中呢。”
一语点醒梦中人!
林秋禾恍然大悟,难怪她总觉得有些不对。是啊,她觉得有些对不住蒙在鼓中的苏晓宁,又如何知道苏晓宁是不是乐在其中呢?若是她贸贸然跑去说,这样不好我不愿意拿别人的性命来保护自己,还是不要认苏晓宁放出那样的流言了。指不定苏晓宁还会恨得想要生生咬死她呢!
所谓求仁得仁,按照宁卿所说,苏晓宁求的就是摄政王府的一个态度,她又何必多想枉做圣母呢?
午休过后,林秋禾没了心结心情大好,陈自晴睡了一个安稳觉也觉得精神十足,秦舒兰惦记着亲娘更是早早来了荷园喝茶。等到秦锦兰也过来之后,四女就如同当初一般结伴去了三房的院子中。秦三太太如今连小腹都还没有隆起,人看着没胖反而消瘦了些。
林秋禾上前给她把脉,没有开药方,反而是开了一味茶。
然而秦舒兰看了一眼秦锦兰,就凑上去拉着袖子把白嫩的胳膊露出来,“林姐姐也给我把把脉吧!晴儿也好,对不对?”
“那就大家都把把脉好了,看秋禾跟着张御医学了许久有没有长进。”陈自晴也飞快地瞟了一眼秦锦兰,笑着凑趣。一旁的秦三太太也是唇角含笑地看着她们折腾,也不叫住她们。
若是林秋禾一开始还不懂,这会儿大约也是明白了。从一开始她就猜测到了秦老夫人和秦大太太的打算,只怕秦锦兰是要被送入宫的。而这么算着,大约四五月份宫里就会进新人了,趁着这时候好好调养一番,也是好的。
秦锦兰做事稳妥大方,如今被一个堂妹一个表妹这般凑趣,脸微微一红却也没躲,笑着道:“那就有劳林妹妹了。”
林秋禾为着这个称呼在心里抖了一下,然后才给秦舒兰把脉,然后是陈自晴最后才是秦锦兰。她跟秦锦兰也算是投缘,当初秦舒兰不懂事,秦锦兰对她也算是照顾。因此林秋禾给她把脉颇为细心,左右手都轮换了一遍,然后才开了药膳的方子给她调理——顺便就把方子送给了秦锦兰。
秦锦兰又惊又喜,说话都失了平日的沉稳。然而,她也不是花花架子的人,认认真真地跟林秋禾道了谢,想着林秋禾恐怕是知道了她要入宫的事情脸又红了起来。
从三房出来,秦舒兰留着陪秦三太太,陈自晴这边说是秦老夫人叫她过去,留下林秋禾与秦锦兰两人,秦锦兰这才低声说了入宫的事情。
“事情已经定下,只等四月份下诏入宫了。”她说着眼睛就微微红了,勉强笑了下低头抹泪道:“倒是让妹妹看笑话了。”
林秋禾无从安慰,之前隐约还觉得秦锦兰似乎还喜欢过花家的那位少爷,如今看来是再不可能了。不过秦锦兰情绪恢复得快,转而又道:“这些日子你也常来常往,不然只怕以后再见一面就难了。”
林秋禾笑着点头应了,两个人一起回了荷园,等到陈自晴回来才知道是秦老夫人送了东西过来给林秋禾。
“外祖母说她年纪大了,精神不好就不再见你了,让我把这个锦盒交给你。”陈自晴说着把盒子推了过去,林秋禾也不打开看就收下。这明显是秦老夫人对她给秦锦兰诊脉的谢礼,只怕她这边才开出调理的药膳方子,秦老夫人那边就得了信儿了。
秦锦兰也是明白,低声道:“祖母为我费心了。”
陈自晴过去拉着她的手,过了许久才低声道:“大姐一定会好好的!”
后宫里面,在外人们看自然是光鲜无比的。然而事到临头的时候,想得就不一样了。陈自晴向来多思,自从秦锦兰入宫的事情定下来之后就脑补了不少的事情,又是担忧又是害怕,这会儿见林秋禾给她开了药膳的方子这才跟着松了一口气。
她来京快一年了,颇得秦锦兰照顾因此感情上丝毫不必秦舒兰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