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贵妃好容易才哄得皇帝心下稍安,敢放开她的手去临幸宫人了,不想凭空来这么一场,皇帝又是不埋在她怀中便不敢睡了,

时已四月中,天气渐热,皇帝气血素有些不足,这天气抱着倒是正好,可皇帝好好儿的来给万贵妃当凉枕,和现在这样明显是给吓坏了的,能比吗,

皇帝那是寄托了万贵妃所有对夫、子,甚至大部分对兄弟的感情,是她在这深宫内院唯一的寄托,说是眼珠子,万贵妃宁可把自己的眼珠子抠了都不舍得皇帝有丁点儿不好呢,结果梁芳这为了媚上就全不顾主子安危的下贱胚子,居然敢做出这样事来!

原先听唐悠竹小小一个人儿,就一本正经地说什么朱砂汞银的危害,皇帝原不很信,但万贵妃琢磨着这个太子殿下近年来做的事,还是往永宁宫里头养了几缸鱼,那鱼食或掺朱砂、或掺汞银,或加了其他方术之士炼丹时常用的东西,如此养了些时候,结果可想而知。(簪缨世族l)

万贵妃抱着在她怀中还有些颤抖的皇帝,想想那一缸缸翻白了的鱼,简直恨不能将梁芳并那李姓妖人都给亲口嚼碎了!她最恨的是这么个眼中心里丝毫没主子的奴婢,还是自己几次三番在皇帝跟前儿赞过的!只要一想到皇帝对她的一片信任之心、孺慕之意,险些儿尽给那奴婢利用做了摧心剑,万贵妃一口血就梗在咽喉处,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所以在唐悠竹兴匆匆弄了好些个小内侍,说是要给内宫妃母们演示江湖把戏时,万贵妃不只大力赞同,回头还细将那内侍传到跟前儿一一问了。

万贵妃小女子心性,那等寄托鬼神的心思并没有完全打消,可也正是因此,越发要将那种假借神仙方术骗人害人的家伙认清了。这位又是个一涉及皇帝时,便总能爆发出十分惊人潜力的,弄得后来唐悠竹都甚为可惜,若这人不是他庶母、再年轻个二三十岁,培养培养,未尝不能成为史上有名的化学家。

可惜了,万贵妃爆发出来的潜力只肯用在那种会把皇帝哄了害了的事情上,倒是暴殄天物了。

叹着气,踱着四方步,唐悠竹再次踏入忠义郡王府。

在这里,在这一天,他将发现一个死心塌地为他贡献一切创造力的科学家。虽然不是女的,虽然在一开始的时候,他把人家看得比贼匪还戒备。

此后在用上电灯电报、坐上蒸汽轮船直升机、拿着左轮手枪简陋火箭筒威慑四方的时候,唐悠竹无比感叹当时自己的慧眼识英才、容人好雅量。

但每每在弘治皇帝为此得瑟时,雨化田却只能默默捂脸佩服某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并为某人的脸皮配方始终无法复制而深表遗憾。

事情是这样的……

前些时候唐悠竹把雨化田黏得紧,在宫中时也罢了,在外头儿也一般同进同出,什么忠义王府西厂中枢都一一逛遍了。这原也不算什么,就是御史台都不会无聊到针对太子殿下这样的出行多做言语,可巧也不巧的是,太子殿下在将其光脑门儿的形象彻底深入人心之后,他居然真的和曾经吹过牛皮的那般,“低调”起来了。

可怜太子殿下虽得了圣旨可随心听政,奈何雨化田最是个厌烦在朝上唧唧歪歪的,发觉连上朝都躲不开牛皮糖之后就再不肯去,太子自然也就不去了。故而文武百官甚至许多宗室,除了极少数如姚璧崇王那般能常出入东宫的之外,就连姚璧他爹姚夔老同志,对太子殿下的外貌特征基本都只记得两大特色:一个胖,胖得据说行个大礼能滚三圈;二是光头,小脑袋儿光溜溜的,给剃头匠省了多少事儿啊!

当留了头发又去了大朝会上九旒贯五彩缫遮脸的太子殿下出现在外头……

当这样儿的太子殿下以一种对雨郡王黏糊得近乎谄媚的模样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

饶是西厂是八卦战的行家,“太后不厚”的精彩故事至今仍在流传,也抵挡不住自诩眼明心亮的猥琐分子各种脑补啊!

谭鲁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家督主大人洁身自好不娶妻不纳妾不糟蹋好女孩儿的形象,忽然一下子就变成偏好幼童——还必须是男童——的,咳咳,雅好了。

太子殿下和他家酥酥黏糊得那般光明正大,群众的脑补能力是如此之强,最关键的是,这流言之囧之雷,让谭鲁子在确认过并非有心人谋划之后,连报告给他家督主的勇气都没有。

……反正,连皇帝在民间都是个迷恋幼年奶娘的巨婴——万贵妃在嫁给皇帝做贵妃之前,虽然是个老女人,却也是个老chù_nǚ,奶娘啥的真心没那功能的事实,有谁计较?可就算奶娘的神话还在传说着,万贵妃凭着那高瞻远瞩的各处防御旱涝工程,在百姓的心目中不也挺好的嘛?那啥,流言嘛,惹不出大乱子的时候就还是无视吧……较真儿才容易被误会成解释就是掩饰啥的呢……

西厂上下难得一次这么齐心协力的,准备把这事儿一床被子遮过去了。

至少绝对不能传入督主耳中惹他生气,督主有个牛皮糖、还要为了牛皮糖父子殚精竭虑已经够不容易了。

可世上之所以有作死这个词,就是因为这世上从来不缺乏作死的人。

基于西厂众人再如何胆大包天也不敢监控自家督主的郡王府,基于督主大人因为某只小混蛋的各种异想天开,身边拿得出的管事儿们都分派到各个庄子作坊里头去……

当然,再怎么说,现任郡王府的管事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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