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解释也说得通,只是,贺红玉发现,母亲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睛是望着别处的,没有直视她。
还是没搞清楚。红玉有些灰心了,转念一想,算了,不问了。自己是不是姨父的女儿,都差不多,姨父对我那么好,就当是他们的女儿吧。
所以,贺红玉去医院去得更勤了。
郑民怀的情况,让县人民医院几个最好的外科、内科医师都有些困惑:很难理解这个如风中残烛般的老人,为什么能挺这么久?最后大家得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结论:或许,大多数癌症病人都是吓死的,是他们自己放弃了求生的*,而郑民怀,此人的求生愿望非常强烈,意志也非常顽强!
郑民怀的情况,已经作为县医院的一个特殊病例,报告给省医学院了。
当初,郑民怀的癌切除手术就是在省医学院附属医院做的,胃癌晚期,且有多处病灶,专家会诊后的意见都是“预后不良”,没想到,病人竟然存活了十年以上,也算是不小的奇迹了。
省医学院最权威的专家之一宋承宗教授也是参加过会诊的人,对郑民怀的情况很了解,加上他又是新峡县人,是宋麟庐老人的儿子,每次回新峡县,宋教授都要到县医院来,向自己的几位弟子了解郑民怀的情况,与郑民怀也算是老熟人了。
宋教授还征得郑民怀的同意,让郑民怀免费试用几种新的抗癌药物,是不是起了什么作用,也很难讲,宋教授也认为:病人的意志力确实很重要。
在医院,贺红玉告诉姨父:天红煤矿已经转手了,这几个月,要在医院好好陪陪姨父。今年秋天,自己可能会去赣源省财经学院成人本科班读三年书。
之所以会选择赣源的学校,贺红玉还是不想离家里太远。
再说,胡晨阳的“家”就安在省城,贺红玉觉得,自己在省城读书,至少在空间距离上,跟胡晨阳也近一些。
郑民怀对贺红玉的心思看得很透:转让煤矿、读书,这一连串的决定,怕是都和胡晨阳那小子有关。
对胡晨阳离开新峡县就不再和贺红玉联系,甚至走之前连招呼都不打的做法,郑民怀其实也很理解,甚至欣赏这小子做事果断,郑民怀也要求红玉不要再跟胡晨阳联系,当断则断,对大家都好。
郑民怀说:“你要理解他。他做了乔光荣的女婿,借他一个胆子,也不敢乱来啊。真要搞出什么事来,够他喝一壶。”
其实,郑民怀更多的是为贺红玉担心,希望她放下胡晨阳,找个合适的,踏踏实实过日子。
贺红玉也很矛盾,以前能跟胡晨阳在一快,那是因为他还没结婚,二人偶尔私会,谁也管不着。现在不一样了,胡晨阳结婚了,是别人的丈夫了,再跟她来住,性质就不一样了。真要被组织上察觉,追究起来,后果也是很严重的。
再说,她也是有个性、有自尊的女人,如果胡晨阳真对她绝情了,那她也就死心了。
所以,她也一直犹豫着,不敢贸然去找胡晨阳。
上次去见胡晨阳,那也是因为有阿炳、陈大军在一块,这样去见她,不显得突兀,大家都自在一些。
那天,二人单独在一起,她鼓足勇气要他“再上去坐坐”,胡晨阳却委婉地拒绝了她。
那一刻,她确实很失望。
后来,二人在车上的谈话,表明胡晨阳还是关心她的。
胡晨阳不是那种绝情的人,他有他的苦衷。
那天,二人还交换了手机号码,算是恢复联系了。
不过,胡晨阳也交待了一句:“我这个电话,是市委书记专线。24小时开机。”
市委书记专线,意味着你可以随时找到他,但是,也别轻易打。
……
今天,贺红玉在病房里接到了胡晨阳的电话。
胡晨阳开口就问:“红玉,你现在在哪?”
“在医院。跟姨父在一起。”
“郑书记还好吧?”
“还好。”
胡晨阳这才道:“红玉,我听罗威说,你已经把煤矿转让了?”
“恩。本来早就想转让的,遇上县里整顿煤矿,拖了一下。”
“转让了就好。”
“是。这些天,我睡觉都踏实了,真的!”
“恩,很好!”
“读书的事,我也考虑好了,我想读经济专业。初步联系了一下,准备到赣源省财经学院成人班学习。”
胡晨阳沉默了一下,道:“省里的学校?档次低了点吧?”
“你的意思呢?”
胡晨阳道:“至少要是重点大学吧?比如京城的,沪城的,或者南京、武汉的大学吧?”
“早不说。”
胡晨阳道:“现在说也不晚吧?还是选择好一点的学校吧,贺总,你不会是舍不得学费吧?呵呵。”
贺红玉也笑:“是,舍不得,学费你帮我出,好么?”
“没问题,我帮你出!”
“那你出好了,以后,说不定我还出国留学呢,你也出?”
“啊?出国就不必了吧。”
说笑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贺红玉心里还是蛮高兴的。
不管怎么样,胡晨阳是关心她的,他不是一个绝情的人。
姨父问:“刚才是胡晨阳的电话?”
贺红玉承认道:“是。”
“他要帮你出学费?”
“我哪会要他出,说着玩的。他让我选个好一点的学校。”
“这个意见好!”郑民怀很是赞赏!
贺红玉道:“其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