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倒不必要。”秋华笑着望了飞烟一眼:“珍珑坊的东西进库都有个数的,进了多少,卖了多少,一个月盘次底便一目了然。当然你能暗地里帮我记下来也可以,这样我便能知道张掌柜是不是个实诚人,只是你别让张掌柜发现了,免得他会心里边不痛快。”
飞烟想了想,点了点头道:“姑娘说得对,不是说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这是小肚鸡肠了。”
秋华嘉许的拍了拍飞烟的肩膀道:“你这么想原本也没错,做生意自然该细心一些,只是有时候不要想得太多了,反而不好。”
交代了丫鬟们这事以后,秋华总算是放下心来,在随云苑里歇息了一日,等着第二日容大奶奶带她出去看珍珑坊开业。
这日早上起来,就见天色敞亮,一轮红日高高的挂在了天上,绿柳指着那瓦蓝的天空对秋华道:“姑娘,你看这天色多好,咱们珍珑坊肯定会兴旺发达生意兴隆的!”
秋华望了望天空,也觉得眼前明亮,笑着点了点头:“可不是这样?”
阮妈妈站在秋华身边嘴巴也笑得合不拢:“这珍珑坊一家一家的开了下去,姑娘的银子都没处放了!”
“姑娘的银子没处放,自然会放些到我们手里来!”绿柳笑嘻嘻的挽住阮妈妈的手道:“现儿大牛哥可不阔起来了?姑娘每年给他和飞红姐姐的银子可不少!”
秋华转过身来看着笑得一脸灿烂的绿柳,正色道:“绿柳,飞红与我不是一般的主仆关系,我们情同姐妹,大牛与阮妈妈和我的关系也自然不同,这就是为何我给张掌柜每月二十两银子,但给飞红与大牛的远远不止这个数的原因。”她真诚的望向阮妈妈,朝她点了点头:“妈妈委实辛苦了,就连飞红生孩子,妈妈都只去杭州住了一个月便赶着回来了,若是妈妈没有回,宝相寺那事也不会如此顺利,这份情意秋华会记在心里一辈子。”
阮妈妈见秋华说得郑重,慌忙摇手道:“姑娘说的哪里话,这都是我的分内事儿。”
“虽说是分内事,可妈妈的情意我却始终记得。”秋华望向阮妈妈,眼里有隐约的泪光,往事一幕幕的又浮现在她的眼前,是阮妈妈替她将父亲制服,在杭州也是阮妈妈出手救了高祥,并惩罚了那贾家恶少,宝相寺里是阮妈妈让淑华自讨苦吃,阮妈妈虽说从身份来说只是她的贴身妈妈,可对她的意义来说却不仅仅如此。
“你们主仆几个,一大早的在这里说什么呢,吵得人都睡不好觉!”一句抱怨从身后响起,秋华回头一看,就见淑华穿了一件小棉袄站在那里,小荷正拿着一件披风往她身上套:“姑娘,好歹得多穿点出来罢,仔细伤风了。”
淑华很不耐烦的推了她一把,将那件披风扔到了地上:“谁要穿这件,看着颜色就显得老气,你是想让我看起来和那婆子差不多不成?”
小荷蹲□子将那披风捡了起来,怯怯的望了淑华一眼:“那姑娘打算穿哪一件?”
“给我拿那件梅花红的披风来,记得要将那毛边儿放上去,别光秃秃的弄了出来。”淑华一边说着一边望了望秋华:“容秋华,你穿得这么齐整,莫非又要出去?”
秋华见淑华一副不善的口吻,没有搭理她,招呼了绿柳和阮妈妈一声,几个人便往外边走了去。淑华一步蹿到了门口,伸手将那门拦住:“容秋华,我已经和祖母去说过这事了,你作为长宁侯府的小姐,每日里不是在闺中静心休养,却日日在外边跑,这实在不成体统!以前在江陵,你倒是拿了你那母亲做借口,从祖父那里骗了块腰牌,想什么时候出去便什么时候出去,可现儿是在京城,你母亲在江陵,总不至于要时常出门去看她罢?”
秋华静静的站在那里望着淑华,一言不发,只是嘴角勾起了一丝微微的笑容,看得淑华有几分恼怒,伸出手来指着她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不要装模作样的显得你很聪明,我今日便偏偏不让你出门!”
见着淑华站在那里跳着脚儿叫,秋华心里也迅速的在盘算,淑华说的话也不算没有道理,作为侯府小姐,她自然不能经常出门,可别的日子倒也罢了,今日是珍珑坊开业的头一天,自己当然想去瞧瞧,可淑华这么堵着门,真没法子出去。
阮妈妈皱眉看了淑华一眼,低声问秋华:“要不要我将三小姐提到一边去?”
秋华摇了摇头,转身朝自己的屋子走了去,阮妈妈和绿柳紧紧跟了上去,绿柳有些不解的问:“姑娘,难道咱们便不用出去了吗?”
秋华笑了笑道:“这随云苑里又不只有一扇门,咱们从旁边那条路绕了过去便是,何必与她说多话。”淑华最近有些失态,动不动便在院子里大喊大叫,指桑骂槐的冲着她的屋子说些不着调的话,秋华有些不想和她正面发生冲突,能避开便避开。
从旁边小路绕过第二进屋子走到院子门口,就见淑华的身影站在门边上,依旧是穿着那单薄的小棉袄,嘴边挂着一丝得意的笑容:“容秋华,我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告诉你,你今天别想出去!”
绿柳见了有些着急,走上前去对淑华道:“三小姐,我们家姑娘要去主院给夫人请安呢,你这么拦着她,莫非是不想让她尽孝道?”
淑华一愣,对着秋华打量了几眼,撇了撇嘴角:“你真是去主院给祖母请安?”
秋华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