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一片清明,他觉得这辈子也没这么清醒过。
他就想一个人静静地呆会儿。
把主卧的房门轻轻带上之后,何诺就到客厅那去了,客厅里一片黑暗,何诺没有开灯,他倚着墙壁站了会儿,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客厅的一切也慢慢清楚起来了。
也许没有白天那么亮堂,但是好像和白天一样清楚。
何诺走过去,坐在了沙发上。
前面的茶几上很随意地放了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也许是王特助落下的,何诺抽了一根烟出来,用火点上了,这玩意儿他是上高中那会儿学会的,和一群同龄的男孩子一起,其实就是学来耍酷、穷显摆来的,后来被他爸妈发现好好地给他教训了一顿,他就把烟给戒了。
说起来也有小十年没抽过了,可是现在忍不住就想来上一根。
吞云吐雾了一会儿之后,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舒坦多了,精神的愉快固然不易寻求,感官的刺激却还是比较廉价的。
抽完一根之后,他又给自己来了一根。
透过薄薄的烟雾,看见清清的月色透过落地窗洒落了进来,地上铺上了一层清辉似的,清辉所及之处像薄纱一样清透,朦朦胧胧地还罩在了一架白色的钢琴上面。
白色的琴面被淡淡的月色笼罩着,说不出的高贵皎洁。
何诺把指间的烟蒂掐灭,他忽然想弹琴了。
他的钢琴是从小跟他妈学的,他妈弹得一手好琴,他学得也不差,小学五年级的时候他就过了十级了,不过自从被他爸从家里赶出来之后,他连琴盖都没再碰过一下,隔了这么多年再弹起来,自己也觉得生疏得很了。
他本想弹一曲贝多芬的《致爱丽丝》,可是指尖下只弹出几个疏疏落落的音符,这么多年了,乐谱都忘得差不多了,何诺气馁了一下,只好弹起了几首简单的儿歌曲目。
他先弹了一首《小白菜》,又弹了一首《玛丽的小羊羔》,然后又是《小白菜》,随后是《粉刷匠》,这几首的乐谱很简单,他弹起来还凑合。
正想着再弹点什么的时候,忽然就听到身后有些响动,何诺回头看去,那里站着个高高大大的人影,因为那人站的地方背光,何诺一时间没法把他的五官看清楚,但是光看轮廓也知道来人是秦桑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给吵过来的。
秦桑很快地朝他走了过来,何诺慢慢看清楚了他脸上的表情,不管是不是被他给吵醒的吧,他脸上倒没有不快的迹象,反而还带着点兴味似的。
不过人看起来倒是完全清醒过来了。
“你还会弹琴啊?”秦桑问他。
“小时候学过一点,弹得不好。”
“但是赏心悦目。”秦桑紧跟了一句。
他忽然退后了一步,借着月光他的目光在他脸上仔仔细细地梭巡着,过了一会儿他说,“何诺,你长得可真好看啊你。”
“你跟我也快一个月了吧?以前我那些伴儿跟我最长也就是这么个时间了,再长我他妈就觉得腻歪了,可是跟你就不一样,要说咱俩在床上也翻滚了很多次了吧,可是上你的时候我他妈还是觉得特别带劲,何诺……”
他伸手过来,轻拍了下他的脸:“知道吗,你可是个尤物啊。”
他这应该算是在夸奖他呢吧?
秦桑兴味地瞧着他,忽然笑得有点坏:“刚才听见你在卫生间里咳嗽了,是不是哥哥我那东西太多了,把你给呛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