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诺本来疑心秦桑是烦他了,不想隔了一天秦桑又把他叫去了,照例是在秦桑家里,秦桑还拿了一盒点心给他,点心倒是不错,不过何诺一看盒子就知道这点心又是秦桑他妈给做的,所以暗地里就有些不大感冒——不过点心是件小事,让何诺疑惑的,还是秦桑的态度。
他们在秦桑家里,感觉好像一切都和以前一样,他们说笑洗澡上\床做\爱,一样不落的,秦桑也没再像上次那样——何诺简直摸不透他。
办完事何诺他妈给他来了一个电话,何诺照例避开了秦桑去接,他妈的声音上来就高高兴兴的,让他猜猜家里有了什么好事。
这没头没尾的,何诺可猜不着,不过光听他妈在电话里那么愉快,何诺心里也就跟着高兴了。
他便也很轻松地告诉电话里说自己猜不着,又问他妈到底怎么啦。
他妈这会儿也忍不住了,笑呵呵地就告诉他说医院里今天刚下了批文,他爸要当上副院长了。
——这个何诺是真没想到,本来出了手术这桩事,虽说最后没闹上媒体吧,在医院里的影响也很不好,何诺还以为他爸肯定要跟副院长的位置无缘了。
何诺在静了一下之后,几乎是立即地,他就想到了秦桑,他记得上回在餐厅跟他爸和副院长他们偶遇的时候,副院长还对秦桑格外热情的——不过现在该称他是院长了。
秦桑有没有在这件事上施加影响?
其实就何诺的本心来讲,他并不稀罕他爸去坐副院长这个劳心费力的位置,领导这种位置看着风光,但背后的麻烦事也是只多不少,首先光应酬这一点就要多得烦人——他爸年纪也不轻了,有这个功夫多享几天清福岂不更好?
不过另一方面,这个位置由他爸来坐肯定比由姓向的来坐要好,他爸已经和姓向的撕破脸了,姓向的要是当上副院长了,肯定不能有他爸的好。
何诺手里拿着电话,隔了一大段的距离,瞅着外头电视机前坐着的秦桑,他正在外面电视上看一场球赛,一边还往嘴里送着什么东西,何诺觉得他起码该走过去对秦桑说声谢谢——两桩事加在一起,他算是欠秦桑两个大人情了。
何诺觉得在真实的生活里他不会有机会用行动来对秦桑表达谢意——毕竟现实摆在那里呢,秦桑的背景太厉害,他跟人家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但是这种感谢的心情,总应该让人家知道的吧。
挂上电话,何诺往秦桑那边走过去——但他不知道脚下怎么就拐了个小弯,最后在秦桑斜后方停住了脚——中间隔了一个沙发。
电视上赛况好像进行得挺激烈,但是秦桑看得一般,说不上入迷——所以何诺也打扰不到秦桑,他也无需太郑重,只需要在秦桑肩膀上轻拍一下,说句“我爸的事儿,谢谢你了啊”,这样就行了吧。
何诺站了一小下,可是竟然没有开口。
倒是秦桑挺奇怪他为什么要站那,拍着他旁边的位置让他过来坐。
何诺就过去坐了,秦桑要看球赛,他便也跟着看了会儿,秦桑在吃薯条,他也吃了点,一包薯条很快分享完了——他竟然还没说出这声“谢谢”。
何诺简直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对着秦桑的侧脸,不知怎么就有些开不了口。
——大概他和秦桑之间,就不是可以简单说出这一声“谢谢”的关系吧。
去东京的前一天,他妈让他出来陪着逛街,他妈心情很好——自从他爸那事顺利解决了,他妈的心情就一直很好,心情一好,身体也跟着好得快,虽说前些天刚拆了线,但是就他妈现在这精神,简直可以健步如飞了。
何诺一早就跟他妈出来了,打算奉陪上一天——因为明天要去东京的关系,今天导演给他放了假。
因为现在有闲心了,他妈竟然问起了那个帮忙的“朋友”的事,他妈问那个朋友是谁,说人家帮他们家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必须要好好地谢谢人家才行。
何诺本来不想提秦桑,不过他妈猛不丁地这么一问,他手边一时又抓不到什么合适的人选,于是只好把秦桑给交代了出来。
不过实话实说也有一个好处,看他妈的意思,大概是要请人吃饭然后当面道谢的,但她现在知道这个人就是秦桑了——秦桑这个人,他的背景把他烘托到了一定的高度,这种高度让他妈不敢随随便便说请客,请得来请不来尚且不好说,就是请来了,也落巴结高攀的嫌疑。
他妈这人脸皮薄,一辈子也没巴结过什么人,当下很是夸奖了秦桑几句之后,也只是交代让何诺替他们老两头好好谢谢人家——果然没提要请人吃饭的话。
但是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寸,这天何诺陪着他妈逛了一上午的花鸟市场,中午头的时候便找了一家日式茶餐厅稍作休息,他妈前段时间跟几个朋友一起报了个日本的插花课程,学着学着干脆对日本各种文化也起了兴趣,这回就特意选了个日式茶餐厅进来,看着这里面各种日式的或者仿日式的设计和布置,心里感觉就很好。
何诺对茶餐厅是无所谓的,不过这个地方可谓是闹中取静——虽在闹市,却很是僻静的感觉,周围的客人不多不少,说起话来也都轻声细语的,窗外的景致也好,在这么个地方休息,感觉上便很不错。
他妈静静地欣赏着周遭的布置,何诺也静静地品着杯里的茶水,忽然他妈的视线定在了一处。
何诺便循着他妈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