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良只清醒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又沉沉地睡过去了。
这个时候睡着反而是好事,睡着了就不会觉得疼。
覃初柳坐在床边却没了睡意,她满脑子都是一个名字——邶全林。
他原来是辽河郡的首富,后来在太平镇用不正当竞争手段陷害永盛酒楼等几家商行,被捕后突然失踪。
现下现身京城,又用了这样的手段鲸吞了百里家的所有产业。且,他们的对话里提到了京城以北,说京城以北全是他们的天下是什么意思?还有,他们提到的主子是谁?
想了很久,还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覃初柳捶了捶胀痛的脑袋,她的脑袋,也就耍耍小聪明可以,这样尔虞我诈的事情, 她实在想不来。
想不来干脆不想了。
她站起身,又查看了谷良一番,确定他睡得很沉且没有发热,这才悄悄地出了房间,去了镇国公府。
头发脸已经梳洗过,倒还算工整,只可惜她从庄子过来的匆忙,身上只有这一套衣裳。昨晚为谷良跑前跑后,身上沾了不少血,她也没来得及清理。
她这个样子出现在镇国公府门前的时候,门房着实吓了一跳,还没等她开口便冲回去叫人了。
这一次是谭绍隅亲自来接,见到覃初柳的样子面露担忧之色。
“怎地了?你可还好?”他直接把覃初柳拉到府里,一边引她往书房的方向走一边关切地问询。
这条路不是去谭绍维院子的,覃初柳挑了挑眉,看来,她昨天说的事情已经被镇国公重视起来了。
“无事,身上的血渍不是我的。”覃初柳淡淡地说道。
不是她的就好,谭绍隅暗暗松了口气。
去到书房的时候,谭绍维和镇国公已经等在那里了。
“柳柳,你这是怎么了?伤到哪里了?”谭绍维焦急地问道。
刚才门房来报。说昨天的那个姑娘又来了,且好似受了伤,他便想冲出去好好看一看。但是镇国公拦着,谭绍隅跑的也比他快。他便只能抓心挠肝地在这里等着。
覃初柳有些不耐烦,摇了摇手,“无事,不是我的血!”
谭绍维又问了几句,覃初柳却没有耐心回答,干脆什么都不说了。
谭绍维讨了个没趣也不在意,屁颠屁颠地挪到覃初柳身边坐了,一点一点儿打量覃初柳,来确定她说的是真是假。
镇国公和谭绍隅看到他这样,都选择了无视。他这个样子,真是太丢人。
“覃姑娘,这次可有什么新发现?”镇国公的语气明显比昨日柔和了一些,仔细听来,倒真有几分长辈与晚辈谈话的样子。
覃初柳没有隐瞒。把昨晚谷良听到的话以及关于邶全林的消息全都告诉他们。
听完覃初柳的话,镇国公和谭绍隅对视一眼,最后是谭绍隅开了口。
“我昨日也派人去查了,情况大致和覃姑娘说的一样,至于覃姑娘说的主子,我们也大概……”
“是谁你们不用告诉我!”覃初柳突然打断他,“这件事你们既然已经去查。看来就是打算插手了。既然你们插手,便没有我什么事。我只一个要求,待事情结束,尽量把百里家的产业还给百里家,还有百里容锦,他是清白的!”
“这是自然。”听覃初柳提到百里家和百里容锦。镇国公的脸色不大自然,“镇国公府与百里家是姻亲,自然不会让他们吃亏。”
说到姻亲的时候,镇国公已经是咬牙切齿,显然。谭氏做的那些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覃初柳倒是没有愧疚,她只承诺谭氏不会把事情告诉镇国公府的人,事实上,她确实没有告诉,更没有从中间挑拨。
覃初柳要回庄子,谷良暂时不能挪动,他们必须提前搬进新宅子住。
镇国公主动提出用镇国公府的马车送她回去,她没有拒绝。
等覃初柳走了,谭家的三个男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虽说我谭家世代纯臣,不参与争位,但是这一次,恐怕……”镇国公摇着头无奈地说道。
事情牵扯到了百里家,百里家与国公府是姻亲,怎么可能牵扯不到国公府。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国公府和两个皇子都有关系。太子妃是宁氏的侄女,二皇子的外祖母是谭家人。
这里面关系错综复杂,无论是哪一方继承大统,都少不得牵扯到国公府啊。
“父亲,现下不是咱们想不想站队,而是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谭绍隅也十分无奈,“沈国公、宁远侯现在已经分作两派,宁远侯势力在北,沈国公势力在南,我这许多年在南面打仗,多亏沈国公暗中相助……”
谭绍隅已经表态,若是必须站队,他会选择沈国公一派,也就是二皇子一派。
镇国公摇头,觉得儿子感情用事,总不能因为别人帮过自己,就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都置之不顾啊。
“父亲,我也和大哥一个想法”,一向不参与政事的谭绍维突然开口,谭绍隅和镇国公都觉得惊讶。
“太子和二皇子为人如何想必父亲和大哥都知道。太子性子狠戾,眼里最是容不得沙子,他若是登了大宝,就算看在太子妃的面子上不动咱们镇国公府,只怕咱们谭家也不会再有起色。
“二皇子胸怀宽广,为人大度,他虽在外游历多年,但是贤妃和沈家这么些年一直不遗余力地帮他拉拢势力,他的根基比照太子一点儿也不弱。”
还有一点,二皇子与覃初柳关系不错。若最后登位的不是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