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广荣宣布完之后,安贵便带着大海和大江去了祠堂。而张氏和李氏则必须在众人的注视下,掌掴对方。
覃初柳觉得,族老们这样惩罚张氏和李氏其实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因为她们是妯娌,都是一家人,互掴的时候指定不能用全力,二十巴掌下去,她们也不至于太受罪。
不过,覃初柳完全低估了妯娌之间的仇恨怨毒。
第一巴掌,张氏狠狠地甩在李氏的脸上,她似乎忘记接下来李氏也会还回来似的。
果然,李氏也毫不留情地打了回来。
院子里“啪啪”声连续不断,两个人狠狠地瞪着对方,一巴掌一巴掌地打下去,周围的人都看呆了去。
幸好安贵已经带着两个儿子去跪祠堂了,要是他看到自家两个媳妇窝里斗成这样,指定一张老脸比那锅底的黑灰还要黑。
崔氏在一边急得不行,她想提醒张氏和李氏力道轻些,可是族老和里正都在一边看着,她心里实在怵的慌。
族老们也都直摇头,真是一辈不如一辈啊,自家人都这样,还指望她们和村里其他人家齐心?
二十巴掌打完,张氏和李氏的脸已经不能看,比猪头还惨。甚至有看热闹的小孩儿都被吓哭了。
崔氏上前,两手并用把两个媳妇扶起来,扶着家去。
还没出院门,李氏就觉得牙齿有些逛荡,忍着痛用舌头舔了一下,一颗牙就掉了下来。
和血把牙吐出来,李氏登时就急了,就要去抓张氏的头发,嘴里含混不清地骂道,“你个黑心肝的,打掉了我的牙,看我不打死你……”
她们的样子实在难看。年岁最大的老头儿气的不行,狠狠地跺了下拐杖,几个乖觉的村妇上前把她们拉走了。
覃初柳觉得浑身舒爽,看到欺负自己的人受到惩罚。果然很愉悦,若是能亲自掌掴张氏和李氏就好了。
就在覃初柳愉悦又遗憾的时候,安广荣把目光落在了安福和小崔氏的身上。
泼粪的事儿是刘地主联络的小崔氏,小崔氏指派安福和两个儿子做的。
其实,安福这个人是个老实憨厚的,没甚主见,娶了个好张罗的媳妇,他也乐得清闲,把家里里里外外的事都交给了小崔氏,但凡是小崔氏指派的事。他指定二话不说去做。
泼粪这件事儿他也犹豫过,毕竟都在一个村子住着,这样做确实过分。小崔氏便骂他窝囊废,什么都指望不上,家里都要靠她一个人。
安福被骂出了血性。就壮着胆子做了坏事。事情败露之后,他也是听了小崔氏的吩咐去找里正的。
小崔氏勾结外*害族里人,这件事比较严重,几个族老的意见也不统一,有的罚的轻,有的罚的重,到最后最年长的族老发了话。从重罚!
一拐杖定音,“小崔氏吃里扒外,念在她这些年为安家村张罗了不少事儿的份上,只罚杖十,禁足半年!”
他话音刚落,安禄便吩咐一边的人请家法。却被安广荣制止了,“这里是元娘家,沾血总归不好,还是去祠堂外面打吧。”
覃初柳听不明白,不就是十棍子吗。听上去还没有掌掴二十下可怕,怎地就要见血。
因为还要去祠堂行家法,所以把对安福和两个儿子的惩罚一并说了。
“安福听媳妇教唆,祸害同村,罚杖五,跪祠堂一日!两子同罚!”老人宣布道。
紧接着,众人便移驾祠堂。覃初柳也跟着去了,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这里。
从外面看,和普通的民居没甚区别,只门前立了一块青石板,上面刻着安家祖训。
祠堂前面有一大片空地,应该就是专门行家法的地方,里正指挥着人搬来了长条凳,又亲自进祠堂请了家法。
这时覃初柳才知道,那十杖的惩罚一点儿也不轻。
棍子有碗口粗,十分的光滑,上面还有斑斑驳驳的暗红色血迹,已经融进棍子里。这棍子应该是沿用了很多年的了。
这么粗的棍子,莫说是打在小崔氏的身上,就是打在青壮男子的身上,只怕也十分难熬。
打的时候,还要把布巾塞到嘴里,覃初柳开始以为是怕小崔氏咬了舌头,等真打起来,她才知道,原来塞布巾还是要阻住小崔氏的叫嚷声。
三棍子下去,小崔氏的屁|股就开了花,有鲜血渗了出来,五棍子下去,小崔氏便昏死过去了。
饶是这样,族老也没喊停,小崔氏生生挨了十棍子,打完后已经没了半条命。
接下来还有安福父子三人,覃初柳没有看下去,太血腥了,她怕晚上会做噩梦。
回到家,梅婆子还没止了哭,元娘在一边劝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见到覃初柳回来,她像是看到了大救星,“柳柳,快来安慰安慰你梅姥姥。”
覃初柳很感激梅婆子自剜伤疤挺身而出,她坐在梅婆子身边,也不说话,只静静地坐着,陪着梅婆子。
经过这些天的事情,她发现好多事情都是她想错了,比如对梅婆子和戚老头的态度。
她只想着梅婆子夫妇因为傻蛋一个外人就与他们生分了,没想过这对老夫妻抛家舍业地投奔他们要下多大的决心,没想过梅婆子一辈子最放在心上的是什么。
她从没有从梅婆子和戚老头儿的角度去看待问题,只自私地给所有人都安上了无形的套|子,若是有谁不小心钻出了套|子,她就觉得那人与她不是一条心,不能真心交往了。
幸好,幸好她发现的还不晚,现下弥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