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样子脸色不怎么好,道:“拿来。”
君妩装作苦恼地从怀中拿出了一张药方。早在听说他要时来,她就提前把烂熟于心的药方默写出来了。
一想到死太监可能恢复雄风,她言语中难耐着兴奋:“大师,如何呀?”
没想到谷阳子却是铁青了脸,大声斥道:“胡闹!简直胡闹!”
“你身为女子,怎么能这样不自重?居然.....居然.....”他边说边把药方撕成碎片。
不自重?君妩想了想,大概是他这样的世外高人不能接受太监变回男人的事情吧。她释然一笑:“其实大师这也没什么的,太......”
“你.....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哪有一个姑娘会像你这样的?”他气得人都抖了,君妩这才觉得事情有点不对。
“这药方......”
“这是春/药!”
君妩的脸色瞬间黑了个透。她敢保证,要是傅恒在场,她当即就要把他剁碎了!
喂太监喝春药?还有比这个更卑鄙无耻的事情吗?
她忙问:“大师,那可有什么解药?”
谷阳子眼神复杂,:“有是有,只是.......”刚要说时,从远处走来了一个奴婢。
那奴婢说:“大师,小姐又犯病了!还请大师快些过去!”
君妩没追上,她怀着满腔的愤怒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按照她从前的脾气,不摔坏几个名贵的花瓶什么的,根本不能泄愤。但当她回去见到屋里的几个奴婢时,才猛然醒悟,她现在的角色是江家奶妈。更何况花翎才是这件事情最大的受害者。
她选择了一处僻静地,从脖子上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哨子。
那是他们分别前,死太监含情脉脉地交到她手里的。她见过,是东厂人联络的方式。但是他一口咬定:“这是爱的呼唤哦,长公主只要吹一下,奴家的人马上就能来接你。”
她盯着哨子,在心中演练着见面时,要怎样安慰他饱受苦药折磨的痛苦。
“要不要来一句,小花,是本宫害苦你,本宫其实心里是有你的?”她想了想,自己都起鸡皮疙瘩了。
算了,见面再说吧。她吹响了哨子。
不一会儿,果然有几道黑影从天而降,唰唰唰地落到她面前。
君妩很感慨,太监的素质真高啊。
“长公主。”东厂的人轻声道。
她点头:“嗯,在这里不需拘礼。带本宫去你们公公那里。”
跪在最前面的太监顿了下,说:“长公主,公公这几天有事在忙,不在府中。”
她沉声问道:“有事?是什么事?”
死太监临行前交代过的,没什么天塌下来的事不要来找他,他号称要和长公主去过甜蜜的二人世界的。怎么他现在会忙到出府?难道真有什么大事?
那帮人的回答训练有素:“奴才们不知。”
突然,其中一人警觉地抬头,低声道:“有人!”话音未落,他们几人就消失在视野中。
来人是江公子。
他披着一件白色的披风,独自站在月光下,恬淡地微笑着:“老远就听到声音,过来一看,原来是你在这里说话。”
君妩心中微紧,也不知道这个江公子来了多久,听到了多少,但转念一想,东厂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想来是没事的。她就用平常的语气笑道:“小姐不是刚犯病了吗?怎么现在还出来吹风?”
他摇头:“整天在屋里,闷得慌,想出来透透气。”他转头,说,“这里没人,不必唤我小姐了。”
这种时候作为奴婢的都只能说:“那奴婢陪公子走走吧。”
他苍白的脸上有了些光彩,温和一笑:“好。”
走着走着,他的视线落到了她的哨子上,他道:“很漂亮。”
君妩忙把哨子收好,说:“谢谢公子夸赞。”
他轻声地飘来一句:“是心上人?”
君妩愣了。在她这种情场老手听话,这话无非就是那点意思。但是这猜想马上被否则了。先不说现在自己的身份是个奶妈,就算江公子口味重,那也得看脸不是?她的那张蜡黄脸还没完全消失啊。
她笑着转移话题:“怎么可能呢?奴婢这长相哪来的心上人?这哨子啊,纯粹就是奴婢闲来无事的时候吹着玩的。”
“原来是这样。”他的神色似乎有些释然。
君妩在想,江公子大概是多少在猜疑那哨子的来历,现在知道那只是一个普通的物件,所以才松了口气吧。江公子太聪明,她还是先走为妙:“公子,天色已晚了。奴婢要回去了。”
“不急。”他笑容温和。
“公子还有什么事吗?”
“今晚月色如醉,你不如过来陪我一起欣赏吧。”
就这样他们以欣赏月色的名义,在亭里待了大半晚。
印象最深的一幕是,他一身白衣,站在古朴的小亭中,沐浴着月光,面对着碧波湖水,他神色淡然地吹着笛子。
尤其是他的眼神,温润、轻柔,凝视之间似在叙说着千言万语。也是那眼神,让君妩确定了那一点。
所以,当江公子当着奴婢的面亲自叫她去时,君妩总止不住地往不好的方向去想。
“公子,你找我有什么事?”
“明日有贵客到来,那贵客......”他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