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年纪又很合适,若是能成,那是再好不过。
到了她如今这份上,自然只有盼着身边这些人各自和和美美为愿望了。
因此,便道:“他们怎么了?”
陶行遂把刚才见到的情形都跟她说了。“辛乙可从来没对谁这么样过,我感觉,他恐怕也在思春了。”
想当年萧稷为着沈雁神魂颠倒的时候,辛乙也是这么说他的。
“思春?”沈雁瞥了他一眼,“你也太直接了。”
陶行嘿嘿笑道:“小的没读过多少书,不像太太有学问。”
“知道没学问还不去多读点书?非礼勿言,不知道吗?”
正说着,耳畔又有了凉凉的声音,辛乙站在三步之隔的廊下,负着手往这边睨来。
陶行立刻冲沈雁使了个眼色,灰溜溜地跑了。
沈雁微笑望着辛乙:“眉娘还好吧?”
辛乙云淡风轻走下石阶,揖首道:“只是正好遇见,问了问太太的去处,倒让陶行看见误会了。”
沈雁表示理解地点点头:“的确是误会。”又道:“你寻我何事?”
“方才爷从华府回来,舅太太托他转口信给太太,约您下个月初一去东台寺上香,顺便在那里住上一夜,赏赏山景再回来,爷这会儿正在看舆图,让我来转告太太,如是介时有空的话,就尽快回个话过华府。”
从前在韩家的时候也没有多忙,现如今整个萧宅是她的天下,自然就更闲了。
“知道了,你让胭脂派人回个话去。”
沈雁着人收拾了针线篮子起了身。
眉娘回了房,坐在窗前发了好一阵呆,又转到妆台前去坐着。
铜镜里映现出她布满疤痕的左脸,虽然看上去并不狰狞,但始终已谈不上悦目。
她摇摇头,叹了口气,又起身回到窗前。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张舆图,仔细看起来。
到了天黑,用了晚饭,她悄无声息换上夜行衣。然后擦着夜色跃上墙头,出了府去。
辛乙晚饭后提着灯笼到了前院,路经韩稷书房,正好见着陶行跟韩稷嘀嘀咕咕地说什么,等他走到门口。韩稷抬起一双充满谑意的目光看过来,而陶行又咳嗽着挺起胸,告退出门去了。他不禁也沉了脸色,走进去。
韩稷咳嗽着走到他面前,“听说你跟眉娘十分谈得来?”
辛乙额间浮出几道黑线,沉声道:“少主如今是越发闲了。你怎么不干脆挂牌当个媒婆?”
“这也没什么嘛!”韩稷摇着折扇,笑得肆无忌惮,“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跟了我这么久。我对你也有照顾之责,好歹现如今终于有人瞧上了你,我当然得赶紧替你盯着点儿,眉娘人很好,我看你还是早些把人生大事定下来罢。你看我都成亲一年多了!”
辛乙瞥着他,冷笑道:“是啊,成亲一年多了,没圆房顶个屁用!萧家的子嗣难不成从石头里冒出来么?”
韩稷倏地敛了神色,“我们圆房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一句话的事儿,怎么及笄都两三个月了还没办?”辛乙坐下来。自顾自斟了杯茶,又睨他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纯粹是不好意思。”
“谁不好意思?”韩稷抬起下巴来,“我自己媳妇儿面前。我能不好意思?”
“好意思那你还分房睡?”辛乙望他,又眯眼道:“要不你就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房事方面有什么障碍?”
韩稷脸色刷地沉下来,啐他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再往下说,你是不是该说我有龙阳之癖?”
辛乙站起来,悠然道:“总之你说的再多。不去做的话统统无用。择日不如撞日,有本事你这两日就把事儿办了。否则的话,您不是房事有问题就是有断袖之癖。”
韩稷手上扇子噗地砸了过去。
赵隽秉烛在乾清宫阅卷,碧泠宫里养成的习惯,他身边依旧不能陪着许多人。
当然,这也或许是他已经久存于内心的不安感,他是亲眼见过身边那么多人被杀的,而杀这些人的人还是他的父亲,如果说原先对于他的失败他还能归于失策,那么,皇后的死呢?皇后不是承庆帝亲自杀的,但是,他又是怎么对待他结发这么多年的妻子的?
郑王杀了她,他可以为了保住自己而不追究他的罪责,反而还下旨让他在外联合鲁亲王和辽王为他助阵,他本以对这宫廷不抱什么期待,这么样一来,更是对人性没有什么指望了。
有时候人的行为很微妙,理智上告诉他可以相信并信赖一些人,可自我感觉上又下意识地与这个世间保持着距离,他如今的感觉,就是自己一个人呆着是最安全的,宁可自己掌灯,也不愿有人亦步亦趋地跟着。
因为,他实在已经害怕了那些阴谋和算计。
窗口传来啪哒的轻响,是晚风把窗门推开了,他放下烛台,走过去,伸手来掩窗。
拴了窗,正要回来,才抬脚,他却忽然愣住在那里!
烛台旁,不知几时已站了个人,左边脸布满淡色的白疤,一双眼睛却如秋水潋波。
“眉娘?”他呼出声来,又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
一把剑如闪电般搁在他胸前,那双了如秋水般的双眼,也立刻变得阴寒,“我看错了你,原来你根本不是什么知恩图报的君子!”
赵隽望着她,片刻垂下眼眸来,说道:“你是为韩稷来的。”
“我不为他,还能为谁?”
眉娘目光未退分毫,“没有他,你如今不是还在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