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彻早就看透了,跟她讲道理,他绝对占不到半点便宜。而且他也理解她的顾虑,他们对彼此的了解还没有到知根知底的程度,真正确定关系也就是几个小时之前的事,现在就带回家见父母好像是早了点。
“你先休息一下,等雨势小点,我送你回去,保证不会让你被伯母骂。”
他说得轻松,嘴角含笑,顾欣然却还是从他深邃的眼睛里看到了几丝失望,“你……是不是生气了?”
秦彻装作若无其事地反问,“我有什么理由生气?”当然,他确实没生气,最多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失望而已。
“你可能会以为……我对你不够重视。”话说出口之后,顾欣然的心情明显紧绷了许多。
“事实上……你是吗?”重不重视的问题秦彻还真没想过,他只是觉得她似乎有点紧张过头。
“当然不是!”要是不重视你,就不会因为你的忧伤而忧伤、为你的高兴而高兴。为了你,我已经做了许多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如果你真的跟我心意相通,应该能感觉得到。
“那你还担心什么?别把我想得那么小气,虽然我很想尽快把该进行的程序进行完,但还是要考虑你的感觉。我们才刚确定关系,现在就见家长是早点了。等你想通了,觉得到了该带我回家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就行,反正你也逃不出我的手心!”自从重新回到秦家执掌大权之后,秦彻只在奶奶面前表现过如此温顺的一面,但面对她,他一点也不介意更‘低声下气’一点。
“什么叫逃不出你的手心?你把我当什么?”顾欣然又一次不自觉地流露出所有恋爱中女人的典型特点——口是心非!明明心甜如蜜,却要故意用嗔怪的语气跟他抬杠。
“好了,算我失言,我是说反正我逃不过你的手心!”秦彻何其聪明,怎么可能听不出她语气里的玩笑意味,忙顺着她的话哄着。
“这还差不多。”心头的纠结稍稍解开的顾欣然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笑,拉着他走回窗边,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时间,“从这里回市区要多久?”
“你家住在哪一区?”秦彻似乎很喜欢用反问的方式和她交流。
“靳安区。”
秦彻也算是土生土长的g市人,对这个地方肯定不会陌生,“那个地方,一般人是不是进不去?”
“是。”简单的一个字回答,而且答案非常明确,顾欣然却足足考虑了二十秒才给开口。
‘想要靠近这块特殊区域都是难事,要进顾家的大门肯定是难上加难’,秦彻在心里闷闷地默念着,脸上的笑多少也带了几分无奈的苦涩,“靳安区在东区,不塞车也要近一个小时才能到,是不是得早点出发?”
“等到九点吧,我妈不会真坐到客厅里等,回去的路上给她打个电话说一声就行。”说这番话时,顾欣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因为舍不得离开他才把出发的时间推迟了半小时。
等到车子渐渐靠近那片‘非请勿入’的特别区域,她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时,她才发现,此时此刻自己是多么不想说再见。
“就到这里?”距离黄色警戒线只有不到二十米的距离,秦彻干脆把车子靠边停下。
“比你预计的快,还不到十点。”其实也差不多,现在已经是九点五十一分。顾欣然之所以会这么说,其实是想告诉他,她们还有九分钟时间可以依依惜别。
车子停稳之后,她迟迟没有解开安全带,秦彻当然知道她的心思,“那我再陪你九分钟。”
顾欣然没点头,也没拒绝,而是莫名其妙地做了个掏耳朵的动作。老天保佑,回家时妈妈最好已经睡了。不然,迎接她的又是一顿严厉的训话。
“怎么,顾伯母的唠叨劲有这么让你恐惧吗?”在某些方面,秦彻和顾北辰其实挺像的。例如,这高超的猜心本领。
顾欣然老老实实地点头,“你无法想像的恐怖,我妈退休之前是做民政工作的,听说她还没退下来的时候曾经让好多对准备离婚的夫妻改变了主意。”
秦彻突然怪怪地笑了笑,半晌才缓缓开口,“回到家能听人唠叨,也是一种福气。”
在这样一个特别的日子里,怀念过去几乎成了本能。特别是那些美好的记忆,突然想起时,心情还是会不自觉受影响。
“对不起。”顾欣然急忙道歉,无比自然地握着他的手,“我不该提起这些。”她不想面对,甚至有点抵触的事却是他这辈子再也无法体会的经历,
“干嘛道歉,我现在不是有你吗,虽然你马上就要离开我回家,但明天、后天,以及未来的很多天我们都会在一起。”
“可是……等一下回家之后,你家里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说完之后,顾欣然立马开始自动脑补:奢华至极的豪宅,四下望去,却一个人也看不到,那个地方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一栋奢华的大房子,严格来说,不算是家。
“其实……也不算。”能给人作伴的不一定非要是人,有时候,动物比人更可可靠、更忠诚。
“什么叫其实也不算?”顾欣然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改天等你有空的时候我带你回去见它。”秦彻口中的它是一只哈奇士,名叫米拉,是六年前爸爸送给小悠的生日礼物。收到礼物时小悠的兴奋还历历在目,可现在,他们家只剩下他和米拉。
还好,他的身边又多了一个她。现在他最大的希望就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