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文月婵没有说话,反倒低下头,思考着花满蹊话里的可行性,大概是病急乱投医,二夫人终于下定了决心。
十几年了,没有一个大夫能把她和花月言身上的毒解了,如今花满蹊这般胸有成竹,就算她只是嘴上说说,却也给了二夫人极大的希望。
“你真的有把握?”二夫人的眼神里闪着希冀,花满蹊微微笑了笑。
“二夫人放心,只是这事还是不要让外人知道的好,我要是天天往你这里跑,只怕会惹人生疑。”花满蹊皱着眉头思索,还是得找个借口,否则的话,下毒的那人肯定会生疑。
“一会晚上吃晚饭的时候你就顺嘴跟你爹爹提一句,只说刚入府有很多规矩都不懂,到时候我会尽量争取教你规矩,这样你往我这里跑就不算什么了。”二夫人算是默认了花满蹊的示好,冲着花满蹊建议。
花满蹊微微点了点头。
“大小姐若是真能解了我身上的毒,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有任何吩咐,月婵都会照做。”二夫人一本正经的看向花满蹊,这样认真的神色,任谁都不会怀疑她的真诚。
“二夫人严重了。”花满蹊虚扶了一下二夫人,“满蹊是晚辈,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只希望二夫人能明白,我和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我跟你有共同的敌人。”
二夫人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想来是没有想到花满蹊会这么坦诚,她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丫鬟退了下去,直到亭子里只剩下她和花满蹊两人,她才开了口。
“大小姐真是说笑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在这府里唯一的目的就是伺候好老爷,我没有什么野心,更别说什么仇人。”二夫人站起身,躲开了花满蹊的眼神,看着院子里争奇斗艳的花朵,不安的绞着手里的帕子。
花满蹊勾起唇角,一阵风吹来,空气里都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味,“二夫人,你这身上的毒怎么来的,我想你比我清楚,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对你是真心的,大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你比我清楚的多,作为一个母亲,我想您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苦,你想一个人报仇,势单力孤,怎么斗得过她?”
“我知道你现在还不信任我,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心,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二夫人,药我会亲自送来的。”花满蹊冲着二夫人行了个礼,转身准备走,却传来花月言略带稚气的声音。
“满蹊姐姐,你等一等。”花月言穿过花丛往亭子里跑来,看得二夫人胆战心惊,急忙提醒花月言。
“月言,你慢点跑,当心摔了。”二夫人急忙站在亭子边等着花月言,等他一进亭子,就掏出帕子替他擦着额头的汗水,眼里满是心疼,“你这孩子,不是在睡觉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娘,您不是一直都恨大夫人吗?满蹊姐姐亲自来找您,您就答应了吧。”花月言推开了二夫人擦汗的手,非但没有回答二夫人的问话,反而急吼吼的冲着二夫人说道。
大夫人的脸色一僵,转头看了一眼花满蹊,花满蹊脸上的表情让她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事情被抓了包,有些局促,“你这孩子,胡说些什么,是不是睡糊涂了,赶紧回去。”
“娘,我没糊涂。”花月言皱起了眉头,他最恨二夫人站在这幅样子,明明恨,却不敢明目张胆的表现出来,还一直把他当成不谙世事的小孩,“从小到大,您的心疼病犯了几次我比你还清楚,娘亲,我不小了,您知不知道,每次看着您心疼的时候,我都悄悄的站在一旁看着,可是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花月言攥紧了拳头,小脸上露出愤愤不平,那样子不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该有的。
二夫人听着花月言的话,面上有些震惊,“月言,你怎么会知道……”
“娘,我知道您不长让我担心,所以我一直都装作不知道,每次我犯病你都坐在我的床边垂泪,那时候你眼中的仇恨我看的一清二楚,娘,您就答应了满蹊姐姐吧。”花满蹊倒是有些惊讶,一个十岁的孩子,心机这么深,人前装出天真无邪的样子,背后却是一副心思缜密的样子,花满蹊分明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算计,她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大小姐,这真是让你见笑了,月言前两日夜里受了风寒,到现在还在说胡话,我就是个妇道人家,只想安安静静的守着老爷和月言过一辈子,没什么野心,还请大小姐先回去吧,药的事,还要请大小姐多费心,事成之后,必有重谢。”二夫人恨不得堵上花月言的嘴,却又怕伤到他,只好让花满蹊先走。
花满蹊知道二夫人不相信自己,微微点了点头,来日方长,她相信二夫人早晚会想通的。
“二夫人,那满蹊就先回去了。”花满蹊朝着花月言看了一眼,那孩子眼里的光芒让她震惊,假以时日,必成大气,可惜了他那副身子,花满蹊暗自决定,一定要解了他身上的毒。
“满蹊姐姐放心,有事尽管吩咐,我和我娘都是你最好的盟友。”私塾先生常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他才不要做被人欺的那一个。
花满蹊看着花月言一本正经的样子,笑出了声,“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姐姐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花满蹊揉了揉花月言的头,然后转身出了二夫人的水仙苑。
花满蹊现在身边一个贴心的人没有,她想起了四娘,是时候该接她回府了。
“满蹊。”花满蹊回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