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裴元歌冷冷地问道。
寿昌伯夫人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跳脚道:“你敢对我动手?你这个不敬长辈的小娼——”
“啪——”
还没等寿昌伯夫人说出那三个字,裴元歌又是一耳光扇了过去,打在她的左脸上,横眉冷对,蔑笑道:“长辈?你算什么长辈?想要我敬你,你先看看你有没有一点长辈的样子再说!之前就是太敬你这个长辈了,我处处忍让,结果反而让你以为我好欺负,什么污水都敢往身上泼,连名节大事也敢污蔑我!你若再敢说我半个字,我就——”
环视四周,忽然看到旁边竖瓶中放着的鸡毛掸子,跑上前去抽出来,紧握在手里,寓意不言自明。
平白被裴元歌这个晚辈打了两耳光,寿昌伯夫人只觉得这颜面都要丢到全大夏王朝了,哪里忍得住,虽然有些畏惧裴元歌手里的鸡毛掸子,但她不信裴元歌一个晚辈,真敢对她怎么样。于是伸着脖子道:“我不信你敢打我。我就说了,怎么样?小娼——”才说到一遍便走了音,变成一声痛嚎,却是被鸡毛掸子抽在了身上。
这次裴元歌却没再留言,挥舞着鸡毛掸子,劈头劈脸地就打了下去。
“我不敢?我为什么不敢?”裴元歌接连不断地朝着她身上抽去,“女子名节大如天,你敢拿我的名节说事,那就等于逼我去死。对于一个想要害死我的人,我还有什么可留情面的?别说拿鸡毛掸子抽你,就是我拿把刀来砍了你也是轻的!今天把你抽死在这里,我即刻就去京兆府投案,给你抵命去!”
盛夏的衣服本就单薄,那一掸子一掸子打下去,生生的疼。
寿昌伯夫人这些年来养尊处优,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早就被打得抱头鼠窜,再听到裴元歌说要抽死她,更是吓得腿一软,一跤跌在地上。但就这样,裴元歌依然不肯放过她,鸡毛掸子仍旧如暴风骤雨般落下来,打在身上疼得很,尤其打到原本的痛处时,更是钻心的疼,寿昌伯夫人浑身不住地哆嗦着,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凄厉无比。
“别打了!别打了!”她终于忍不住疼,求饶道。
裴元歌不加理会,冷笑道:“这会儿知道让我别打了,刚才怎么就不知道别满嘴胡吣呢?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因为我是裴府的嫡女,你觉得我身份太高,不好拿捏吗?自个儿是妾室扶正,底气不足,不知道自尊自爱,反而怨我身份太高,让你觉得有压力,又是刁难又是冷落,这样的行径,活该别人轻贱你!”
鸡毛掸子打人的声音,寿昌伯夫人求饶喊疼的声音,裴元歌呵斥怒骂的声音,汇成一曲嘈杂的乐曲,在大厅内经久不息地回荡着。再加上漫天飞舞的鸡毛,煞是热闹,看得周围的人目瞪口呆,眼珠子几乎都要掉下来了。
没想到四小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居然也有这么彪悍的时候?
当寿昌伯赶到裴府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让人瞠目结舌的场景,也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挨打的那个正是他的夫人,急忙上前,一把握住裴元歌的鸡毛掸子,把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寿昌伯夫人扶了起来。
寿昌伯夫人在地上滚了这么长时间,早就仪容不整,衣鬓凌乱。原本高耸的云髻早就凌乱地散了下来,一绺一绺地垂在脸前,贵重的衣衫上沾满了灰尘,有的地方被打得裂了,露出里面青青紫紫的条痕,虽然努力护着脸,却还有被打到的地方,再加上紊乱的头发和污秽的衣服,就像是刚从乞丐窝里拉出来的乞丐婆似的,狼狈得惨不忍睹。
见到自家老爷,寿昌伯夫人悲从中来,哭嚎道:“老爷啊——”
见她这样,寿昌伯傅英杰也恼怒了,冷冷盯着裴元歌,道:“四小姐,你就是这样对待长辈的?”
“干嘛?想吓唬我女儿?”裴诸城也被裴元歌的行径吓了一跳,愣在当场不知该作何反应,直到看到寿昌伯对着女儿怒目以视的模样,才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挡在裴元歌跟前,道,“傅英杰,你要是想比划比划,冲我来,对着我女儿摆什么将军的威风?”
见到裴诸城,傅英杰神色有些复杂:“裴大哥,再怎么说,我夫人也是长辈,是客人,令爱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了?”
似乎是被这声“裴大哥”勾动了心肠,裴诸城神色也微微缓和起来,道:“傅老弟,我只问你,弟妹这样跑过来说要退婚,在我裴府大吵大闹,又污了歌儿的名声,说要退婚,这事情你知不知道?是不是这也是你的意思?如果不是,我裴诸城教女不严,我代我女儿给你敬茶认错!”
傅英杰神色为难:“裴大哥……”
“老爷,我才没有污裴元歌的名声,是她自己做了丑事。既然有胆子做,就不要怕别人说!”见寿昌伯来了,有了靠山,寿昌伯夫人又神气起来,正想再说两句,忽然看到裴元歌冰冷的眸光,和扬起来的鸡毛掸子,顿时焉了,头一缩,又躲到了寿昌伯的后面。
见傅英杰沉吟不语,并没有拦阻寿昌伯夫人的意思,裴诸城的心顿时沉了下来。
这件事,看来傅英杰也是知情的,甚至可能就是他纵容的……。
果然,沉默了许久后,傅英杰慢慢地开口道:“裴大哥,这门亲事还是作罢了吧!并不是我嫌贫爱富,此刻若是裴府落败,哪怕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我傅英杰也没有二话,必定风风光光地迎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