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裴元歌进入冷翠宫后,寒麟就识趣地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这对有情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裴四小姐才从冷翠宫出来,神色貌似平静,微敛的眼眸中却隐隐透出耀眼的华彩,寒麟心中喜悦,想必裴四小姐一定说服了九殿下,心情才会这样好。他把裴四小姐请过来,真是做对了!忙迎了上去,悄声道:“裴四小姐这边走!”
“寒麟,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相信九殿下!”
在这个时候还能够站在泓墨身边,为泓墨奔走,眼前这名暗卫的忠诚不言自喻,正因为如此,裴元歌才愿意提点他,“他是个值得你们追随的主子!寒麟,以后你在他身边,要好好照顾九殿下!”
“四小姐这样说,卑职就放心了!卑职一定会的!”寒麟用力地点点头。
裴元歌看着眼前这张年轻而充满悲痛,彷徨的脸,看着他眼底的青黑,想起王美人和寒铁的死,还有泓墨说的那些失踪的暗卫,想必寒麟心里也很不好受,神色穆然,颔首道:“寒麟,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都是你鞍前马后地操劳,奔波,辛苦你了!”
寒麟的眼圈顿时红了,随即又觉得这个样子很掉价,敛了敛神色,透出一股与年纪和性情不相符的沉毅,摇摇头,道:“我们的命都是九殿下救的,这不算什么。而且,为了九殿下,为了寒铁,就算再辛苦都无所谓,一定要让那群凶手血债血偿!”说着,忽然想起什么,道,“对了,裴四小姐,卑职差点忘了一件事,六殿下曾经找过卑职,说想要和裴四小姐您见上一面。”
“六殿下?托你?来找我?”裴元歌眉头微蹙,“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三天前,他悄悄地来冷翠宫拜祭了王婕妤,当时九殿下还是谁都不理。六殿下也没在意,出来后突然向卑职说,他有事想要告诉裴四小姐。”寒麟思索着道,“当时卑职觉得很奇怪,不懂六殿下为何会找卑职来传话,就说没有九殿下的命令,卑职不敢擅自出宫,而且,和裴四小姐也不熟,男女有别,不敢随意带话。”
“六殿下怎么说?”裴元歌追问道。
“六殿下说,他只是遇到一些事情,说告诉给裴四小姐您或许有用,并没有恶意。卑职不敢应答,就坚持说如果六殿下有要紧事,可以自己去裴府。六殿下苦笑了下,就没再说话。”寒麟继续道,“不过,六殿下在宫里向来没有什么地位,又没有差事,卑职想,他想要出宫,只怕不太容易。”
六殿下要见她?会是为了什么事?裴元歌思索着。
对于这位六殿下,除了赵婕妤之死时的匆匆一面外,裴元歌后来也曾经见过。
那时候她为了避嫌,表示自己无心刺探太后和叶氏的情报,每次太后找借口让她回避时,她就离开萱晖宫,到御花园随意游览散步,倒是曾经偶遇过宇泓瀚两次,有时候也会闲聊几句。
或许是因为常年不受宠,加上身体虚弱,这位六殿下倒是和其余几位皇子性情都不相同,言谈举止都十分温和,有时候甚至会有些局促。经过赵婕妤之死的事件,身体比先前好了许多,有时候也回到上书房去读书。不过因为从小到大卧病在床,德妃早逝,母族衰败,没有人教导,无论文武功课,都落得十分厉害,上书房的太傅们又没把这位六殿下放在心上,自然不会特意照顾他的进度,因此十分吃力。
裴元歌见过他两次,两次他都在读书,常常会有困解之处,却也无人指导。
对这位六殿下,裴元歌还是抱着三分同情怜悯之心,她能够解答的地方,也会帮他解说解说。而六殿下倒也没有骄娇二气,倒没觉得因为裴元歌是女子,他是男子,而且是皇子而感到别扭,倒是抓住一切机会努力进取,听得十分认真。看着他那般模样,裴元歌有时候倒也觉得悲哀,堂堂的皇子,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生在皇室,倒真是一种悲哀。
不过,从这几次的接触之中,裴元歌倒觉得这位六殿下本性不错,这时候找她,说不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需要她帮忙。六殿下的处境本就不好,若能在这时候竭尽全力帮忙,将来说不定能够在关键时候派上用场,毕竟他是皇子,而且立场比较中立。而且如今泓墨的处境不算好,多结善缘总没有坏处。
想到这里,裴元歌稍加思索,便道:“寒麟,你现在去告诉六殿下,就说我在松泉宫里等他!”
顿了顿,道:“小心点,以防有诈!”
虽然说六殿下和柳贵妃等人没有什么牵扯,但如今柳贵妃等人如烈火烹油,鲜花着锦,难保这位处境堪舆的六殿下不会靠过去。如今是关键时刻,小心点总没有坏处!
松泉宫也是一座冷宫,草木荒芜,凋零凄清,平时根本就不会有人经过。
裴元歌没等多久,便看到宇泓瀚随着寒麟匆匆赶来,一身天蓝色绣水云纹的簇新团龙袍,到衬得面色好了许多,不再像往日那般看起来苍白虚弱。寒麟站在他的身后,朝着裴元歌微微摇了摇头,表示事情并无蹊跷,随即便站在一边,却并不退下,以防万一。
裴元歌福了福身,道:“六殿下安好!”
“裴四小姐!”宇泓墨拱了拱手,神色温和。
“六殿下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想必进来身体无恙,真是可喜可贺。”裴元歌寒暄着,并没有解释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皇宫,只道,“听寒麟说,六殿下有要事要见我,不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