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了,三艘潜艇在西海上航行了几日,除了海面上的巡逻船,一艘其他的船影都没瞧见。

第五日上刮起了大风,落云曦便命人将潜艇沉到海底航行。

北风呼啸,刮得大海摇晃起来,海浪翻滚,“刷刷”地冲打着海中散落的礁石。

相比之下,海底充盈着风暴之外的一线宁静。

落云曦和君澜风倚窗下棋,其他人各司其职,一点声音也不发出焘。

就在这时,隐隐约约的风浪声中吹来几丝嘈杂。

站在观望镜前的一名海员惊讶地呼出声来:“有人,海上来人了!”

落云曦右手正拈着一枚黑子,思索着如何落子,闻言猛地一抬头,与君澜风互看了一眼,扔下棋子,一个闪身便到了观望镜前蒈。

那名海员也极是乖觉,立刻让出位来。

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果然出现了移动的黑点,越来越近,现出一艘小船的轮廓,不要命似地往这边飞奔,它身后,一艘同样精致的小船穷追猛赶。

“上岸!”落云曦喝道。

潜艇缓缓往海面上方浮去。

而那前头飞驰的小船突然收住了势,一阵兵器打杀声传来,两只船上的人马,以西海为战场,以船只为落点,就这么厮杀到了一起。

潜艇也趁着这空当稳稳地钻出水面。

此时,离两艘小船还有一段很远的距离。

落云曦身旁的中年向导眉头一跳,指着那后面的船低声叫道:“是兰姆洲的,那是兰姆洲的岛旗!”

顺着他手指方向看过去,第二艘小船的桅杆上张扬着一面米色旗帜,旗面有些模糊,但却能看到鲜艳的红色。

“兰姆洲的岛旗就是白底红案。”向导解释道。

而这时,身旁的君澜风已经端起望远镜,将前面的一切看清楚了。

将望远镜递给落云曦,他沉声说道:“后面确实是兰姆洲的船,前头那只船上有一名女子。”

女子……听了他的话,落云曦心神一悸,连忙架起望远镜看去。

船上早已厮杀成一团,只能看到女子一袭白衣,身形太快以至于看不清面容。

“开过去!”君澜风声吩咐。

如果不出意外,那名白衣女子就是他们此行要找的颜容倾了。

落云曦看着斗成一团的人马,柳眉轻拧,一偏头,看到甲板上插着的弓箭,当下伸手取了来,张弓搭箭,对准那面旗帜。

向导看了欲言又止。

这么远,弓箭能射的准吗?

君澜风脸上却没有任何讶异之情,嘴角反倒勾起笑意。

落云曦抡圆了银弓,崩紧了丝弦,眯眼,手一松,呼的一声,锐利的箭头挟持着冷厉风声直飞过去,正从那旗帜中央穿透而过,力道大的竟将桅杆给刮倒了。

船上人大惊失色,遥遥朝这边看来。

潜艇已经开动了,落云曦射箭时间极短,所以潜艇也只是刚刚起步而已。

看看那坠入西海深处的旗帜,再看看这么远的射程,兰姆洲一船的军士都白了脸。

定然是风暴之心接应的人来了,如此好的箭术,他们哪里是对手!

当头身着轻薄铠甲的男人当机立断,轻喝一声:“退!”

对面船上那名女子脸戴面纱,一扬头,长发被北风吹得尽数散开,飘扬起伏。

“追!”

她没有看后面是谁对兰姆洲出手,但这里已经靠近风暴之心的海域,没什么好惧的!

说话间,三艘潜艇也开足了马力,迅猛快捷地靠了过来,不一会儿便追上了两艘调转船头的小船。

三艘潜艇的艇门几乎是同时打开,从中窜出一道又一道黑色身影。

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执着明晃晃的武器,脚底乘风,飞跃到兰姆洲的小船上,手起刀落,招招只为夺命,不为花俏,显然经过专业训练。

“你有没有受伤?”这边的小船上,几名身着普通人家服饰的男子围住白衣女子,担忧地询问。

“不碍事。”女子声音轻灵沉稳,回过头来,看着潜艇背上站立着的落云曦与君澜风,说道,“多谢两位援手,不知恩公来自哪里?”

那双秋水般的凤目眼力极好,一眼便看出了这船上的主人有几个。

君澜风右手紧紧揽着落云曦的腰,低下脸,轻轻附耳道:“眼睛和你是很像。”

落云曦抿了抿唇,上前一步,说道:“我们受风暴之心岛王的邀请,前来迎接王后回宫,您就是王后吗?”

女子偏脸看向对面的小船。

与其说是搏杀,不如说是欺凌。

一批后来的黑衣侍卫杀人如切菜砍瓜,凶猛之极,甲板上倒下一具又一具尸体,眼见着活不大了。

她抬起右手,放在了面纱之角。

“万万不能!”她身边一名中年老道男子急忙阻止。

“我有分寸。”女子淡淡说道,五指一掀,便掀开了那张面纱,露出一张绝美的脸庞。

肌肤柔腻,五官精致,简直与落云曦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那是天夜颜家曾经倾国倾城的大小姐。

那是天夜三朵雪莲之首,是天夜太上皇朝思暮想又恨之入骨的人儿。

她的身上,没有了年轻的焦躁,多了岁月的温和,只是这温和中暗藏锋刃。这是一把由时间打造而成的宝刀,看起来无害,却不简单。

纵然心中做了准备,君澜风和落云曦等一干人还是忍不住脸色微变,后头两艘潜艇上的九煞等人更是直接张大了嘴巴。

“是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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