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德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环视着屋子里失去知觉的所有人,心痛的感觉袭上心头,想着爹爹的惨死,想着娘亲被逼到走投无路的境地,竟然硬生生的滋长出一种绝望的感觉来。
“让他快点沉睡过去吧,我想要将这件案子结束了。”
穆流苏点点头,动作飞快却又没有丝毫混乱的摆弄着安凌逸,让他快速的进入催眠状态,又拿着解药飞快的让康唯德等人服下,不多时,地牢里所有的人都慢悠悠的醒了过来,眼睛里面被一层薄雾笼罩着,脸上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好像刚才那一瞬间他们睡着了,可是却又不敢确定,看了看周围的人,也都是那样的表情,他们心里一慌,想要说什么,可是又怕别人发现他们睡着了,只好硬生生的将满腔的疑惑给咽回了肚子里。
康唯德陡的睁开了眼睛,狐疑的看了周围的人一眼,发现每个人都各司其职,一点异常都没有,他暗自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难道是自己这段时间精神太过高度紧绷了,所以都产生幻觉了吗?
锐利的目光又看向躺在草堆上睡着的安凌逸,嫌恶的皱着眉头,心底闪过一丝厌烦,对于这个死气沉沉充满腐朽死亡气息的地牢是连一刻都不愿意多待,“王爷,既然案子已经查清楚了,我们应该向皇上禀告这个案子的进展了。”
“本王也正有此意。”
北堂德润将那些撕心裂肺的伤痛深深的掩埋在心底,丰神俊朗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平静的说道。
只有那藏在袖子下面紧紧握成拳的手泄露了他内心的仇恨,他甚至恨不得直接将北堂修给杀死了,将他碎尸万段,让他尝一尝被人推入绝境的痛苦。
“那就走吧。”
康唯德健步如飞的走出了牢房,身后的侍卫寸步不离的跟随着,朝着牢房的出口走去,那早就等在出口的狱卒以最快的速度狂奔到牢房里,锁上了关押着安凌逸的牢房,看到并没有出一丝纰漏的时候,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王爷,现在就进宫去吧。”
案子已经拖了那么久了,他不想再拖下去了,那头虽然悬挂在脖子上,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让人摘走了那样的滋味真的不好受,他不想每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随你。”
依旧是如沐春风的声音,北堂德润将脸转到了别的方向,那眸子里偶尔变得深邃寒冷的光芒微微闪现,却也是转瞬即逝、
得到肯定的答复,康唯德不再犹豫,直接坐上马车朝着皇宫赶去,在第一时间进入了御书房,将事情的经过禀告了北堂修。
北堂修捧着那些从安凌逸的书房里搜出来的证据,威严的脸黑得跟锅底一样,胸口处似乎像是火山爆发一样,炽热的岩浆差点要将他焚烧得七窍生烟,那双锐利如同鹰隼的眸子里跳动的凛冽嗜血的杀气,就像盛怒之中的野兽,差点要将人撕碎了,“竟然是他。”
那些和邻国的首脑书信往来想要盗取他江山的证据,那些结党营私,私自组建军队,贪污军饷税银,徇私舞弊,一项项的罪名罗列得清清楚楚,看得人触目惊心,北堂修忽然猛的爆发出一声怒吼。
“安凌逸你这个卖主求荣的畜生,你去死!”
那充满怒火的声音,震得屋顶上的灰尘都落了下来,守候在御书房门口当值的小太监们都忍不住哆嗦着脖子往旁边退去了一些。
康唯德和北堂德润低垂着眼帘,站在御书房的正中央,等待着主宰着生杀大权的皇上最后的判决。
“康大人,明日清晨即刻将各国的使臣召进宫里来,将刺客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解释清楚给各国使臣听。对于安凌逸,处以死刑,安氏一族统统抓入天牢,寻合适的时机诛九族!”
“微臣遵命。”
康唯德精神抖擞的应着,一扫之前的霉气。
“这件事情务必要办好,退下去吧。”
北堂修捂着突突跳的太阳穴,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失望,他没有想到,安凌逸这个忠心追随着他的人竟然是主导刺杀的幕后黑手,这让他怎么不伤心失望?
康唯德和北堂德润微微屈膝行礼,转过身朝着御书房的门口走去。
就在脚步即将踏出门口的时候,北堂修忽然朝着他唤了起来,“润儿你等等。”
北堂德润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神色恭敬的看着至高无上的帝王,“微臣在。”
“不要忘了你答应朕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皇上请放心,微臣一定会竭尽全力,一定不会让皇上失望。”
温和恭敬的声音缓缓的飘进北堂修的耳中,让他的脸色稍微好看一些,“那样最好,尽量在最短的时间室内完成这件事情吧,沁雨后天会随着银面公子的队伍去醉城,你作为兄长的也要多关心她的婚事才行。”
“是。”
不管北堂修说什么,他都恭敬的应着,没有半点不顺从的意思。
“那样最好,去忙你的事情去吧。”
北堂修尽管心里对让北堂沁雨前去和亲的事情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可是现在的形势那么严峻,就算心不甘情不愿,他也只能这样了。相比起一个女儿的幸福,为玄月国换来更多的银两才是最实在的。
“微臣告退。”
北堂德润低敛着眉,语气一如既往的恭敬,弯着腰退了出去,心里的恨意却蹭蹭的涌上来,恨不得想要上去将北堂修给杀了。
易容打扮成侍卫的穆流苏一直站在御书房的门口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