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熙沉一直沉默的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忽然出声问道。
“老臣这就先给王爷服下一些止痛的药丸,先压下现在的疼痛再说,至于双腿的毒脓,等到伤情稳定了再弄出来。”
御医在众多主子的注视下,战战兢兢的说道。
“那就快开啊,润儿现在真的很疼。”
太后飞快的出声说道,她实在不想看到孙儿那么痛苦的模样,太辛苦了,她看得心都碎了。
御医急忙开了止痛的药,让北堂德润服下,半刻钟之后,北堂德润苍白的脸色终于慢慢退去,看起来似乎不那么痛苦了。
“还疼吗?”
太后紧紧的握着北堂德润的手,心疼的问道。
“不疼了,皇奶奶您放心吧。”
北堂德润虚弱的笑了笑,轻声的应道,眼睛里面一片真诚。
“皇奶奶,好饿啊,能不能用午膳啊。”
北堂德润的语调浅浅的,像是撒娇,却又没有丝毫造作,很是自然,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的风华分外的让人舒服。
“好,用膳吧,不说润儿你不能再喝酒了,你们都不许灌润儿喝酒,否则哀家跟你们急。”
太后对身后的一众妃嫔和几位皇子说道,末了还将目光落在皇上的身上。
“真的没事了吗?要是疼你跟我说,一定不能忍着,知道吗?”
穆流苏坐在床沿边上,轻轻的扯着北堂德润的袖子,提心吊胆的问道。刚才发生的一切差点把她吓死了,她可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我没事了,真的。流苏,等用过午膳我们就回府吧。”
北堂德润微微翘起唇角,在穆流苏的耳边轻声的说道,心里却蔓延着一丝冰冷,那个卑鄙无耻的北堂修,竟然这样对他,他绝对不会放过。
这些年韬光养晦,忍辱负重也快是时候了,那些原本属于他的东西,他一定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他要让北堂修失去一切,为这些年来自己承受的一切暗杀苦难做一个了结。
“好。”
穆流苏柔顺的应道,让侍女扶着北堂德润再次坐在餐桌前,安静的吃着又换了新的一批热气腾腾的饭菜,却再也吃不出原来的味道来。
“润儿,流苏,日后若是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朕说,朕一定会帮你们摆平的。”
北堂修温和的目光落在北堂德润和穆流苏的身上,认真的说道,脸上布满了浓浓的疼爱。
“多谢皇伯伯,我们一定会的。”
北堂德润脸上带着谦和的笑容,深情款款的看了穆流苏一眼,轻声的说道,顺手夹了好些穆流苏爱吃的菜放在她的碗里,柔声说道,“多吃点,你太瘦了。”
穆流苏眼睛里浮起了柔情蜜意,甜蜜的望着他,轻声的说道,“恩,你也多吃点。”
午膳在所有人各怀心思的时候终于还是用完了。
北堂德润和穆流苏和众人坐了一会,笑眯眯的说道,“皇奶奶,皇上,各位娘娘,时辰已经不早了,微臣和流苏告辞了。”
“恩,好好养身体。”
太后惦记着北堂德润的身体,小声的叮嘱道。
“润儿,身体要是不舒服,就直接进宫来请御医,一定不要强忍着,知道吗?”
北堂修脸上充满了慈爱,深邃无边的眸子深处也染上了几分真诚。
“微臣谢皇伯伯恩典。”
北堂德润真诚的看着至高无上的皇上,好看的唇微微动了一下,清润如水的声音洒了出来。
“流苏,若是有空多进宫来陪着太后,太后平日里念叨得最多的就是你了。”
北堂修不经意的将视线落在穆流苏的身上,锁住了那美得摄人心魂的脸,心里止不住的惊艳蔓延开来,长得真是美啊,对比之下,那清丽脱俗,浑然天成的美,比起宫里这些盛装出行的妃子美得太多了。
“流苏谨遵皇上教诲。”
穆流苏轻轻眨了眨纤长浓密的睫毛,忍住心底的恶心,恭顺的说道。
“那流苏和王爷告退了。”
她含笑着恭敬的看了屋内的各位一圈,正准备让丫鬟扶着北堂德润坐到轮椅上去。恰在这时,德妃娘娘宫里的丫鬟跌跌撞撞的走进来了,眼中布满了慌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娘,出事了。”
“混账东西,何事慌慌张张的?这里是宁寿宫,哪里轮得到你来撒野?要是冲撞了太后娘娘有你好看的,还不快点滚出去!”
德妃怒目圆瞪,指着那丫鬟怒喝道,浑身充斥着凛冽的怒气。
“娘娘,出大事了,刑部尚书府的夫人和康家大小姐哭着闹到了德馨宫来了,一定要找敬亲王妃讨个公道,说是有天大的冤情,奴婢被逼得没有办法,所以来请示娘娘,要怎么做?”
那宫女被德妃怒喝一声,吓得身子止不住哆嗦了起来,却依旧硬着头皮说道。
气喘吁吁的一句话,像一记惊雷炸开,宁寿宫内所有的目光齐刷刷的投注到穆流苏的身上,不屑的,幸灾乐祸的,挑衅的,不解的应有尽有。
穆流苏握着北堂德润的手,听着那宫女战战兢兢的话语,嘴角噙着一丝完美的弧度,低垂着的头,在没人看得到的地方,眼睛里的寒意像极地的冰川,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嘲讽讥诮在眼睛里闪过,她在心里冷冷的笑了,终于来了吗,康映雪终于沉不住气了吗?
北堂德润温润的眸光里一如既往的信任,轻轻的捏着她,低低的在她的耳边说道,“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