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就是事实。”舒沫淡淡一笑:“堵了他的嘴,难道还能堵住全天下人的嘴?我不怕别人说,因为错不在我。”
“对,”邵惟明附和:“是他们有眼无珠。”
“看,”夏候宇用力挣脱他,跑了出来:“她自己都不在意,偏你瞎紧张?剃头挑子一头热,没出息?”
饶是邵惟明一张面皮早练得刀枪不入,被他当众这么一骂,也挂不住,老脸一红:“小兔崽子,再胡说,看我不割了你的舌头?”
夏候宇躲在夏候熠的身后,伸出头来,冲他扮鬼脸:“有本事,你来割呀?”
“兔崽子,当我真不敢?”邵惟明眼睛一瞪,自己先忍不住,笑出声来。
“几位公子,小公爷,进来喝杯茶~”许妈出来招呼。
“小爷来摘梨的,谁耐烦喝茶?”夏候宇一甩手,直接往山里冲。
这孩子天天关在宫里,鲜有机会与自然接触,看到漫山遍野的梨树,高兴得直蹦。这棵树上跳到那颗树上,凡是伸手可及的,不假思索,揪了就跑,哪里还管它熟了没熟?
陈东是庄户人,见人这么糟踏东西,很是心疼,又不敢说。
舒沫只是笑,让陈东带了空筐在树下帮他捡梨。
他摘得高兴,也不再使姓子胡乱骂人,渐渐的,满山都是他的笑声。
夏候熠怕他有闪失,不紧不慢地跟着。
“好玩?”邵惟明见舒沫站在树下,靠过来,跃跃欲试:“想不想也上去玩一玩?”
舒沫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他:“又想把我扔树上呢?”
“哈?”邵惟明失笑:“还记着这事呢?女人真是小气?一点小事记一辈子?”
“说得轻松,从树上摔下来的又不是你?”舒沫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我保证,这次绝不会伤你半根寒毛?”邵惟明说着话,忽然上前一步,一只手拽着她的腕,另一手轻轻托在她的腰间。
“不……”舒沫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已经身子一轻,被他带着飞上了树梢。
看着乱颤的树枝,舒沫只觉一阵头昏目眩,偏偏出来匆忙,未及换上鹿皮靴。丝质的绣鞋滑不留脚,一脚踏空,吓得尖叫一声。
“小心?”邵惟明伸手一拽,软玉温香抱满怀,心中咚咚狂跳。
“不要,我要下去?”舒沫满面通红推开他,就要往下跳。
“好,我们下去~”邵惟明忙不迭地跃下来。
“这会功夫,也不知小公爷跑哪去了。”舒沫左右张望。
“别心疼梨子,”邵惟明微笑道:“这小子轻功刚有小成,正来劲着呢?瞧着,等这新鲜劲一过,就会象霜打的茄子,焉了?”
“我心疼什么,”舒沫很是淡定:“只要小公爷玩得高兴就成。”
“你也别着急,”邵惟明上前一步,凑到舒沫耳边,压低了声音,贼兮兮地笑:“仓库里那几千斤梨,一会让熠全给你包圆了~”
“别,好几千斤呢,当饭吃也吃不完。”舒沫摇头。
“你傻呀?”邵惟明白她一眼,一副她头发长,见识短的样子:“谁让他自己吃啦?别的不说,光是王府的亲卫军,就是上千人。你这果园怕还不够他吃呢?”
“这个,不好?”舒沫忍住笑。
朋友,果然是给来出卖的呀?
邵惟明出卖起朋友来,真是不遗余力,谁跟他做朋友,谁倒霉?
“有什么不好的?”邵惟明很阿沙力地道:“就这么说定了?一会让人装了车,直接往康亲王府搬就是?”
“又在背后偷偷算计我什么呢?”冷不丁,夏候熠在身后出声。
“你小子是鬼呢?”邵惟明吓了一跳。
“是你心里有鬼才对?”夏候熠淡淡地道。
在那边看到他和舒沫言笑晏晏,忽然间不喜欢两个人靠得这么近。
“嘿嘿~”邵惟明勾着他的肩,笑眯眯:“这满山的梨看着确实招人喜欢,可卖不忱锢靡彩歉龀钛剑俊
夏候熠了然,下意识地觑一眼舒沫:“梨不好卖吗?”
舒沫赶紧摇头:“胡说?我的梨好卖得很?”
转身,一溜烟地跑了。
“喂,你怎么说?”邵惟明拍着他的肩。
夏候熠淡淡地道:“她说好卖。”
“再好卖,几千斤梨一担一担挑出去,那得卖到什么暫颍俊鄙畚┟骷绷耍骸霸偎担这梨子可一批接一批的熟了?到暦怯幸话胍烂在仓库里不成?她一个女孩子,也没有家人帮衬着,你好意思看她吃苦呀?”
“种梨的人多得是,关心不过来。”
“我只关心我家沫沫,”邵惟明脸不红气不喘地道:“别人家的,全烂掉也不关我的事?”
“既是你家沫沫,自个想办法,别总想着赖我~”
邵惟明嘻皮笑脸:“你的就是我的,分那么清做什么?”
舒沫在林子的那一头找到夏候宇。
他果然已经厌倦了摘梨,却也不象邵惟明预料的那样,累得筋疲力尽,瘫在地上不想动。
相反,他精力旺盛得很,不知什么暫蚋那几条守山的狗混熟了,在林间追逐疯跑,乐不思蜀,浑然忘记了一小暻盎寡镅砸宰了它们炖汤喝。
舒沫慢慢走过去,在他身边停下:“夏候宇。”
“干嘛?”夏候宇头也不抬,继续逗狗。
“那天,你见到你爹了吗?”舒沫低低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