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惟明被她噎得俊颜通红,半晌无词以对。
这一刻,他忽然痛恨起自己倜傥的名声,给他的情路,凭添了几许风波?
“我还有些帐本要看,公子若无别的事,还是请……”舒沫悠悠然地起身,摆出送客的架式。
“沫沫?”邵惟明急促地叫住她:“你且开出条件来,要什么样的男人,你才肯嫁?”
“哦?”舒沫面上不动声色,淡淡地反问:“在公子眼里,一段美满的婚姻需要什么条件?”
邵惟明倒也机灵,立刻听出她心有不满,诚挚地道:“是我表达不清,我的意思是,我有哪些不足,指出来,我改。”
“我要的,其实很简单。”舒沫叹了口气:“只可惜,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最简单的,往往是最难得到的。”
“别瞧不起人?”邵惟明固执地请求:“你都不说,怎见得我一定做不到?”
舒沫微带怜悯地看着他,轻轻地道:“无它,唯一生一世一双人尔。”
他生于富贵,长于荣华,这种贫苦人家极为平常的夫妻相处模式,于他,却是天方夜谭。
邵惟明面上发烧,这次彻底说不出话来。
舒沫的确好,但是否好到有资格让他为了一朵花,放弃整座花园,却有待商榷?
更何况,摆在面前的现实,舒沫就算还是永安候的侄小姐,要嫁他做正室也算是高攀,便多费些口舌也还勉强办得到;
可她如今被逐出舒家,自立门户,要他说服父母,迎娶舒沫入门,已是难于登天。
若是再不许他娶妾,独宠她一人,恐怕连他都会被逐出家门?
舒沫微微一笑,放缓了语气:“回去,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邵惟明紧紧盯着地面,用让人不得不用神聆听的凝重语气,低声道:“如果,如果我说,要为你断……”
那个“断”字,仿佛哽在喉间,吐出一半,另一半含在嘴里,带着无尽的余音,藏着说不清的意思。
“嗯?”舒沫扬起眉,静候他的下文。
邵惟明试了几次,可那句“为你断了所有桃花,相伴一生”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这些年来,从最初的被动,到如今的主动,有事没事总喜欢往风月场中跑。
早习惯了“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的逍遥日子。
只要一想到,与家中绝裂的后果,是他必需一肩挑起生活的重担,镇日盘算着柴米油盐,为十两百两银子操碎了心,愁白了头……
他,顿暶涣擞缕?
跺了跺脚,转身离去:“我,下次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