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绑?”邵惟明急怒攻心,冲过去将两名家丁两脚踹开:“谁敢绑人,少爷我砍了谁的手?”
他这下挟怒出手,并未掐着力道,只听得咔嚓一声响,其中一人的腿骨竟断成两截,疼得满地打滚,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反了,反了?”于氏气得脸发白,嚷嚷着:“来人,把这杵逆犯上的畜牲给我一并绑了?”
当着这小妖精的面,他竟敢把她带来的家丁给打了?
这哪是打的家丁,分明是打的她的脸?
若是连儿子都治不住,日后还怎么掌管整个相府?
“是?”外面的家丁齐声应声,却不敢真的动手,推推搡搡地挤在碧纱橱外。
“娘,”邵惟明心中气恼,连连跺脚:“你这是何苦?”
“还不快绑?”于氏喝道:“难不成,还要本夫人亲自动手不成?”
家丁们无奈,只好拿了绳子过来,冲邵惟明陪了笑脸:“二少爷,得罪了~”
“好,”邵惟明苦笑着走到于氏身前,扑通跪了:“娘若真的生气,儿子给你打一顿出气便是,却不与旁人相干,何苦落人口实?”
他知道于氏铁了心要闹一场,也不敢提舒沫的名字,只盼能混过去。
“好好一个儿子,被这轻浮浪荡的女子勾—引得魂不守舍,我还怕落什么口实?”于氏居高临下,望着他冷笑。
夏候宇听得屋子里闹成一团,扔了手中的雪球,蹬蹬蹬往屋里跑。
他小人腿短,门口被十几个家丁挤得水泄不通,哪里进得去?
小霸王脾气上来,抬起脚照着前面家丁的屁股就踹了一脚:“混帐东西,敢挡着小爷的路?”
家丁扭过头,见他穿着华贵,已知惹不得。
只得自认倒霉,让开一条通道,让这小霸王进门。
夏候宇走了进去,见邵惟明跪在地上,于氏满面怒容,舒沫侧了身坐了榻沿,立夏正拿了帕子沾着冷茶在她脸上敷着。
他侧着头,一脸天真地瞧着邵惟明:“明叔叔,你犯什么事了?”
邵惟明低了头,冲他瞪眼。
小祖宗,这里已经够乱了,你行行好,别再捣蛋了成不?
夏候宇哪是个怕事之人?
他唯恐天下不乱,几步走过去,一把将立夏掀开,瞧着舒沫肿得老高的脸,乐得大笑不止:“我滴个乖乖,一会功夫,咋变母猪了?”
生怕别人瞧不见,揪了舒沫的头发往外扯,亮给众人看:“你们瞧,这张脸再加上这圆滚滚的身子,象不象头母猪?”
邵惟明又是愧疚,又是心疼,哪里还敢多看。
想要道歉,又怕越发触怒了于氏,给舒沫带来更大的灾难,只好咬了唇,垂了头死死地盯着地面。
见邵惟明软了态度,又有睿王府小公爷撑腰,于氏更不用说,摆明了就是来砸场子的?
于是一众家丁都轰地笑了起来:“哈哈哈,果然是母猪?”
“不错,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母猪……”
“这母猪生娃怕是不行,暖被子倒是不错……”
有人便开始口齿轻薄起来。
“啪”地一声脆响,人群里忽地发出一声惨叫:“我的牙~”
接着一人忽地越众而出,捂着血流不止的嘴角,高声怒骂:“姥姥,谁暗算老子?”
“狗奴才?”夏候宇叉着腰,冷眼斜睨着他:“看清了,打你的是小爷?小爷不屑暗算,明着打,怎么着?”
厮氏过教。于夫人早听过他刁蛮的名声,是以一直未予理睬,却不料他竟不讲理至斯?
打她的下人,不等于打她的脸么?
她忍了气,脸上笑容十分僵硬,偏还要语气轻柔:“小公爷,好好的,干嘛打他呀?”
“小爷说话,关他屁事,笑什么笑?”夏候宇两眼一翻。
邵惟明见他手里拿着一只茶杯,碗盖已不见了踪影,暗暗好笑。
这小子,倒是天姿聪颖,二个月不到,暗器功夫着实精进不少。
可惜年纪小了点,若是腕力再强上几分,那小子怕是满嘴的牙都保不住了?
于氏气得牙根直痒痒,硬绑绑地道:“小公爷,你这是要帮着这小猖妇了?”
分明是他自己先拿舒沫说笑,家丁不过附和了几句,却把人打得嘴破血流,还讲不讲理了?
“谁要帮她?”夏候宇不屑地撇嘴:“只要是不碍着小爷,小爷才懒得管?”
“好?”于氏忍了气:“这小猖妇对本夫人无理,我现在要替舒元琛教训教训她,还请小公爷回避一二,免得受了惊吓。”
“嘿嘿,”夏候宇满面堆笑:“小爷最喜欢热闹,你只管教训你的,不必管我。”
“来人?”于氏森然一笑:“给我掌嘴?”
上来两个仆妇,一左一右架了舒沫到于氏跟前。
“等等,”舒沫语声清浅,淡然发问:“不知小女子犯了大夏哪条律例,要劳动堂堂相国夫人出手教训?
“小猖妇?”于氏喝道:“少拿大夏律例吓唬我?你不守妇德,行为不检,举止不尊,身为女子竟抛头露面,整日与男子厮混……”
“等一等,”夏候宇插嘴:“什么叫厮混?”
于氏拧了眉,毕竟是一品命妇,不同于市井泼妇,当着众人的面,那些粗言俚语却不方便说出口。
偏厮混一词,只可意会,想说得文雅,却是不易。
“就是乱搞?”何妈赶紧接过话头。
“本小公爷是来摘柚子的,可没与她厮混~”夏候宇义正词严地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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