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泥泞,行走不便””赫连骏驰看一眼她的绣鞋,道:“今日你就呆在别馆,我命人把龚千均带来,你们就在这里讨论图纸””
“塌方很严重,今天之内修不好吗?”舒沫讶然”
赫连骏驰眼带怒容:“这帮该死的贱奴?”桌人子杯”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自古亦然~”舒沫学着他的语气,轻松取笑:“你不会,连这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赫连骏驰无词以对,愣了一会,轻哼:“别让我逮到?不然……”
舒沫不屑地摇头:“啧啧,除了杀人,你还会什么?”
赫连骏驰心头火起,啪地一掌击在桌上:“放肆?”
舒沫视而不见,径自低头喝粥:“想当年,鬼子闹腾得还不欢实?最后怎样?还不是灰溜溜地竖白旗,滚回老家去?”
赫连骏驰眉一扬,刚好说话,忽听“轰”地一声闷响,山中冒出一股浓烟”
没多久,就见一人风风火火地跑来:“大王,兵工厂爆炸了~”ubdv”
赫连骏驰面色铁青,豁地站了起来”
舒沫眉开眼笑:“瞧,让我说中了?按下葫芦起了瓢”以后呀,有得你忙的?”
赫连骏驰狠狠瞪她一眼,接过侍卫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匆匆离去”
舒沫看着他的背影,摇头叹息:“可怜~”
她抬头,触到银杏若有所思的目光:“干嘛,不认识我了?”
银杏看一眼四周站立的侍卫,欲言又止,取了水晶包递给舒沫:“多吃点~”
舒沫心情愉悦,接过包子就咬,连连赞叹:“不错,你也尝尝?”
吃过早餐,银杏收拾了桌子,舒沫悠哉地喝着茶,依窗赏景”
崔老三领着龚千均冒着雨,沿着蜿蜒的山路到了行馆求见:“舒姑娘,龚千均带来了””
“请进~”舒沫忙下了楼,到了花厅”
见崔老三身边站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身材干瘦,面色黎黑,精神矍铄,头发已经白了大半,胡子拉碴的,着一身褐色的粗布衣服”
“小人给慧妃娘娘请安~”龚千均叩头见礼”
“龚师傅请起,”舒沫上前,虚扶他一把:“久闻大名,今日终于得见,幸甚””
“不敢~”龚千均深感诧异,抬眸瞟她一眼,又觉失礼,迅速垂下眼帘”
“请坐~”舒沫命银杏看座,又上了茶”
“小人还是站着~”龚千均坚持不肯坐,垂着手站在桌前”
“咳~”崔老三轻咳一声,出言提醒:“暭洳欢啵谈正事”?
“小人愚钝,未能领会制图者之精髓””龚千均说着,把带来的图纸,展开铺在桌面上”
舒沫过去,低了头扫了一眼,笑:“要看懂此图,首先要明白构图的方法与角度””
“请娘娘教晦~”龚千均神色恭敬”
舒沫取过一只茶杯搁在桌上:“假如要造这只杯子,你会如何用图来表明它的尺寸?”
龚千均上前,取了一枝笔,简单地绘了一张草图”
“对,这种情况,只用一张图就能表达清楚尺寸””舒沫微笑点头,拿过一截竹筒置于杯底,再把盖盖上:“假设杯中要加一处凸台,你是如何向别人描述?”
龚千均一愣,道:“小人一般都是口述””
“若是再复杂一些呢?”舒沫问:“你怎么做到,即使只是初学者,也能一看就懂?”
“这……”龚千均脸一红”
舒沫一笑,依然拿了杯子,开始解说”
她说得十分仔细,从主视图,俯视图,左视图,剖面图,以及虚实线,剖面线的运用,包括尺寸的标注,全都细细说明”
龚千均矛塞顿开,频频点头,折服不已:“如此奇思妙想,实乃神人也~”
崔老三不谙此道,听得稀里糊涂,自然觉得索然无味”
他一开始还强打精神守在一旁,听了一个小暫螅舒沫仍在滔滔不绝,大谈虚实线的运用,剖面图的神奇?
加上昨晚处理塌方,折腾了一宿,他实在撑不下去,便靠着墙呼呼大睡起来”
舒沫见他睡着,抿唇一笑,压低了声音道:“小宇很想念你,要我代他向你问好~”
“小公爷~”龚千均神情激动,老眼中泛出泪花:“请娘娘替小人谢谢小公爷,要他多保重””
说着,他瞥一眼熟睡的崔老三,极谨慎地以指蘸了茶水,写道:“娘娘放心,小人就算粉身碎骨,也不会充当贼子的爪牙,铸造刀剑,杀害自己的同胞””
“所以,你们就消极殆工?”舒沫了然:“可是这样硬碰硬,很容易引来杀身之祸””
“我们不怕””龚千均目光坚定:“有本事,他杀光所有的匠人?”
“其实,”舒沫蘸了茶水,飞快地写道:“我有更巧妙的办法,既不助纣为虐,又能保存姓命,在消耗赫连骏驰的财力物力之余,还能助我大夏取胜””
“哦?”龚千均惊喜莫名:“小人洗耳恭听~”
“办法很简单,”舒沫微微一笑:“归纳起来只有八个字:以次充好,弄虚作假””
龚千均眼中露出犹疑之色:“如何造假?”
兵器比不得别的,总不能用木头来代替钢铁”
若是任意修改尺寸,一眼就能看出,显然也行不通”
“造假要造得高明,至少表面上要看不出瑕疵””舒沫双目灼灼地看着他:“你在兵仗局这么多年,当知过刚易折的道理?”
龚千均眼睛一亮:“娘娘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