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行军习惯,都是步兵在前,骑兵在后。
雷区入口的触发装置加上了马的重量,因此步兵走过没事。
龚千均笑着补充:“除此之外,娘娘埋了引线,每十枚地雷连成一串子母雷,只要一颗引爆,其余也会跟着爆炸,弥补重量偏差,地雷无法引爆的缺陷。”
“哇,”邵惟明拍着胸口,一脸小生怕怕的表情:“沫沫,我真想剖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啥?乖乖,这要是害起人来,谁逃得掉!”
夏侯烨眉心微微一蹙。
龚千均肃了容:“慧妃娘娘宅心仁厚,行事光明磊落,岂是背后暗算他人的小人?”
邵惟明自知失言,忙不迭地道:“沫沫,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这么聪明,谁要是敢与你为敌,一定活腻了!不是,我的意思,没有人敢跟你做对……”
他越说越乱,只好歉然而无措地看着她:“我的意思,你知道吧?”
“明白~”舒沫暗暗好笑,神色微黯,淡淡地道:“说了这么多,你的意思无非是五个字:最毒妇人心!”
邵惟明大呼冤枉,看看这个再瞧瞧那个:“我哪是这个意思?你们都听到了,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对不对?”
夏侯烨冷眼相对;舒沫伤心欲绝;夏侯熠保持沉默;夏侯宇双手环胸恶狠狠地瞪他;剩下龚千均无法可避,只好垂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邵惟明急了,大冷的天额上竟滴下汗来:“我明明是夸沫沫的意思,怎么你们大家都觉得我是在骂她吗?我……”
“行了~”夏侯熠啼笑皆非:“你再意思下去,大家都不好意思了~”
“啊?”邵惟明一愣,反应过来:“沫沫你玩我呢?”
舒沫牵了夏侯烨的衣襟,往他身后一藏,探出头来冲他俏皮地吐了下舌尖:“你才知道?”
“你!”邵惟明气结。
“白痴!”夏侯宇看不下去,啐了一口,转身大步离去。
“小宇,”舒沫忙唤住他:“记住我的话,每次进出城,一定要走雀儿坡过。”
“为什么?”夏侯宇一脸疑惑。
“嘿嘿~”舒沫弯眉笑眼:“钓鱼~”
“好~”夏侯宇不再询问,很干脆地答应。
“没事了,去吧~”舒沫挥手,笑眯眯地打发他走人。
怀孕五个多月,身子已渐渐凸显,行走间已微有不便,她也不太出门,大多数时间跟夏侯烨窝在院子里。
夏侯熠几个只当她倦了,识趣地起身离去。
“又打什么歪主意呢?”夏侯烨却知她只是懒得应酬,索性找了怀孕的借口,闭门不出。
“哪有什么歪主意?”舒沫抱着他的脖子,俏语娇嗔:“这里住腻了,想早点回家而已~”
赫连骏驰痛失爱将,决定备水一战,亲自率着五十万大军,黑压压地向着甘德城推进,于十月二十二日晚抵达甘德,兵临城下。
有了前几次的胜利,城中军民已经不再惧怕叛军,上下一心,早已是众志成城。
国主命骁骑营统领阿拉尔为前锋,率五万兵马;国主亲率十万大军为中军,安迪率五万兵马为左翼,骠骑营统领乌尔其率五万兵马为右翼。
而夏侯烨的五万人马则镇守城关,居中接应。
此举乍看出人意料,细思又在情理之中。
患难见真情,夏侯烨既能捐弃前嫌,在危难时率兵来救;
做为一国之主,赫连骏骁自然也能身先士卒,直面强敌,并且把甘德交给昔日的对手夏侯烨镇守,等同把一城百姓的安危托付给了他!
这样的决定,既代表了他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决心,更彰显了他对夏侯烨的信任和友谊。
夏侯烨没有多做推辞,简单一句话:“我在城在。”
夏侯宇则早早地登上了蒙沙山,等待着决战的时刻。
薛凝香卸下钗环,洗净铅华,穿着雪亮的银甲,登上了甘德的城楼,擂响了向叛军进军的战鼓!
鼓声一起,阿拉尔提着狼牙棒,拍马驰向敌阵。
夏侯宇的滑翔机再一次逆风而起,轻盈地掠过甘德城上空,照例从雀儿坡一掠而过,朝着正在交战的双方飞去。
叛军似乎早已熟悉了他的干扰,所过之处,不时有火枪,火统,甚至火箭破对空发射。
而夏侯宇熟视无睹,直接飞到敌阵中,因人群密集,他接连投下四枚炸药。
不同于手雷的小面积杀伤,改良版的tnt在敌阵中爆炸,百米开外都能感觉到炙人的热浪,伤亡的惨重,迅速在叛军中引起巨大的恐慌。
凝视着半空中冉冉升起一朵黑色的蘑菇云,赫连骏驰心头巨震,瞳孔急骤收缩,面色阴沉得吓人。
滑翔机从黑云上方掠过,一个盘旋后重又飞了回来。
双方正在列阵交战,人群密密麻麻,这两枚炸弹扔下去,死伤已是不计其数,许多人甚至已经灰飞烟灭!
从上往下俯瞰看,可以清楚地看到地面炸出一个巨大的坑,叛军如蚂蚁般四散奔逃。
就连夏侯宇也没料到,这一次投放的炸药竟有如此威力,刹那间心跳加速,操纵开关的手微微颤抖,竟有些不忍心下手。
待回过神来一瞧,滑翔机已飞过了叛军上空,进入了己方阵地。
底下的人见他如此神威,早已是欢声雷动。
夏侯宇咬了咬牙,调整了呼吸,重新飞入敌阵。
一圈轰炸完成,叛军已乱成了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