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瑾见到鱼儿上钩了,遂也不含糊,“阏氏是何等尊贵的人物?我自是仰慕得很,那呼延赞不是东西,辜负了我的一片深情,我自然不会心向于他……”看到那安胡阏氏又一次皱眉,这才忙道:“他与华国勾结,假意计策失败,实则是要引华军前来助他夺得单于之位,事后只要把燕云十六州还有靠近华国边境的一部分土地割让给华国,假意夹着尾巴逃回来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
安胡阏氏的眼睛瞬间睁大,目光与身边的心腹对视一眼,呼延赞为了单于之位真的要引华人杀进草原?
“你所说是真的?”在安胡阏氏身旁侍候的一名年约四五十岁的老妇喝问。
“你看我像说假的?呼延赞在草原上是何等受人推崇?我还听闻八大部族起码过半数是支持他的,若不是阏氏这些年的阻扰,他早就是单于了,只是碍于阏氏是胡族最大的安氏部族的王女,这才不得使了一场苦肉计,这样必定能歼灭阏氏的力量,杀死单于,统一胡国。”方瑾惟恐天下不乱地说着耸动人的话语。
安胡阏氏的手重重地拍打在案几上,莫非真如这华国宫女所言,呼延赞是真的打了这样的主意?其实这个华国女子还有一点说错了,那就是她的力量与呼延赞是旗鼓相当,现在她正在鼓动那老鬼尽快地迁移王庭及传位于她的儿子,而呼延赞却是主战派,还要她的族人与另一支支持她的部族立刻开赴战场第一线。
初时她就觉得他是有意要针对她,现在听到这女子的话后,她的背部一凉,如果他真的与华国里外勾结,那么她的有生力量肯定被他瓦解得一丝也不剩,不但单于之位得不到,她与儿子只怕也要丧命。
“阏氏?”那个老妇见到她的脸色变了几变,小声地唤了一声,现在这个华国女子正在看,不宜有太多的情绪外露,况且这样的消息还是有可疑之处。
安胡阏氏这才松开紧握的拳头,但那神态已经全部落入方瑾的眼中,她已是采信了她的说词,只是仍有些怀疑,于是她再加了一把火,“回程的途中,皇子对小女还是不错的,与属下商议对策时也没有避讳小女,倒是让小女听到了不少的消息,譬如他要杀害老单于……”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
什么?
在场的胡人都惊愣了,呼延赞还想对单于不利?安胡阏氏的手再度紧握成拳,这次没有再表露内心的情绪,而是昂着头看向她,“我凭何信你的话?之前说得还像模像样,呼延赞是什么人,会当着你的面用华语讨论重要事情?你当我是傻子啊?再说他当着你的面用胡语交谈你也不可能听得明白,来人,将这个大言不惭的女子给我绑了。”
立刻就有两个女奴走近方瑾,准备将她的双手缚起来,方瑾的表情状似一急,“阏氏凭什么认为我在撒谎?你不信我的话自有阏氏后悔的地方,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一点两点……”
“你是华人,一来如何会出卖华国与呼延赞相勾结的消息?二来,你不过是宫女,如何知道得那么清楚?这说不通,三来正如阏氏所言,呼延赞不是那种大意之人,不会让你知道那么隐秘的事情。”安胡阏氏身边的老妇睁着浑浊的眼睛看着方瑾一句一句地慢慢道,这华语听得极其的刺耳。
方瑾早就等着她这样问,这回双手再度被缚,朝一脸焦急的奈奈安抚地一笑,从容而镇定地道:“看来你们真的不知道我的身份,我虽是宫女,可你却不知道我与华国那位出自荀家的总管事大人的关系?她可是华国皇帝的枕边人,当今太子的生母,我与她自幼相识,可是最好的朋友,我知道一点这样的消息不足为奇吧?”
“那就更不值得相信,既然她是你的朋友,你又为什么要出卖她?你恨呼延赞没有在莫泰儿的面前护着你,任由她置你于死还合乎逻辑……”冷静下来的安胡阏氏很快就找到了其中的破绽。
方瑾却是大笑出声,声音里满是悲凉,看得在场的胡人都莫名其妙,她笑什么?看到她的眼角有泪水划下,感觉到她满身散发出来的恨意,众人都不由得皱紧眉头。
方瑾这才收起那大笑道:“正是因为她是我的朋友,我才会恨,你以为是呼延赞攫我来胡国王庭的吗?是她,呼延赞提出要我,她为了她的男人就舍弃了我,把我像礼物一样送给呼延赞,这种耻辱你们能体会吗?我恨她,不顾我们多年的情谊,让我背井离乡地来到这陌生之地,还差点客死异乡。”嘴角一勾,“这回你们可相信我没有撒谎诳骗阏氏吧?”
胡语,居然是胡语,比她那一脸的愤恨还要让人惊奇,安胡阏氏刚才站起来的身子慢慢地坐回原位,心中却是翻起惊涛骇浪,她的胡语听来怪怪的,有些磕磕碰碰,但却能很顺利地表达出她的意思,喝了一口奶茶掩饰内心的震惊,“你会说胡语?”她之前打听来的消息都说她听不懂胡语,所以才会派了几个会蹩脚华语的侍女前去召她过来,那么能听到呼延赞的计策也不足为奇。
方瑾甩开后面之人的制肘,自从在莫夫人的穹庐里面被这样对待后,她本能地厌恶,此时抬头正视安胡阏氏,“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我会胡语,我在华国之时呆在呼延赞的身边时学会的,那个时候我的那位所谓的好友已经将我送给了呼延赞,要学会你们的语言并不难,只是我从来不当着人面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