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燕语轻声哼道:“你跟我都不说真心话了吗?”
“我实在不愿看你再受一遍这样的苦。”
姚燕语知道这话倒是真的,便轻声叹道:“生为女子,这就是命吧。”
卫章也是黯然无语,不过片刻又笑了:“看我们俩真是傻了,孩子还没生下来,你怎么就知道是女儿?如果是儿子的话,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姚燕语立刻撅嘴:“这么说,你是不喜欢女儿咯?”
卫章:“……”
怎么就绕到这么个话题上来了?真是太失败了!幸好门口的珠帘一响,香薷急匆匆的进门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将军,夫人。”香薷进来后又觉得有些为难,当然姓华的那家伙回来夫人无疑会高兴,但难保将军不会暴怒啊!
“做什么,慌慌张张的。”姚燕语不满的瞪了香薷一眼。
“是,奴婢失仪了。”香薷忙福了福身,又看了一眼卫将军,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做什么吞吞吐吐的?”卫章也蹙起了眉头。
“是。”香薷又答应了一声,悄悄地看着卫将军的脸色,低声回道:“奴婢在码头上遇见华先生了。郡主跟华先生说夫人病了,把华先生给请来给夫人诊病……”
打死香薷也不敢说是华西凌听说姚燕语病了便匆匆跑来的事情。
卫章皱眉,到了嘴边的“多事”两个字硬生生的被憋了回去,因为云瑶一脚踏了进来。再不高兴,也不能当面说郡主多事,况且人家还打着关心自己夫人的旗号。
“怎么样?好些了没有?”云瑶进门便微笑着关心歪在榻上的病号,那笑容怎么看都是别有深意。
这笑容落进姚燕语的眼里,让她默默地叹了口气,心想这位郡主娘娘到底想干什么呀!
“外边那个人说专治各种疑难杂症,不如让他进来给你看看?”云瑶依然笑眯眯的。
卫章皱眉道:“郡主怎么什么乱七糟的人都往船上带?”
“哦,本来我也怕他有问题的,不过香薷跟他很熟啊,还抱怨人家上次不告而别什么的……对吧?”云瑶说着,转头看向香薷。
香薷的头更低了。
姚燕语伸手握住卫章的大手,轻轻地攥了攥,方吩咐香薷:“既然来了,就叫他进来吧。”
香薷答应了一声赶紧出去传话。须臾之间华西凌便跟着香薷进来了。这家伙一身白色的细麻衣洗的倒是挺干净,就是穿着一双脏兮兮的鞋子,就那么踩在了船舱里铺的宝蓝色提花地毯上。卫将军那么粗糙的一个汉子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草民参见夫人,给夫人请安。”华西凌这回的态度跟之前完全不同,只是行礼后依然抬头看向姚燕语。
按说身份地位不同,尊卑有别,他这样直视便是无礼。但卫章不屑于跟他计较,只想着待会儿找个什么借口把这货赶下船去;姚燕语则想着他既然来了就应该想办法把人留下,是以不愿意跟他计较;云瑶则等着看好戏自然不会跟他计较。于是小华先生便直愣愣的看着姚燕语,半晌没说话。
还是香薷有点眼色,忙道:“华先生,我家夫人有些晕船,吃点东西就吐,你有什么好办法么?”
华西凌暗暗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的躁动,缓声道:“草民观夫人的气色,应不仅仅是晕船吧?竟像是病了?”
姚燕语默然,心想怪不得这家伙一进来就盯着自己看呢,原来是想在自己的脸色上看到病情。
“就是夏天到了,有些苦夏,然后前阵子累着了,睡不好,吃不好,所以才晕船的。”香薷忙打乱了华西凌的思路,又追问:“你到底有没有好办法?”
华西凌愣了一下,立刻说道:“有,去弄几颗青橘掰开给夫人时常闻着点,会好一些。”
“这么简单?那我去准备。”香薷说着,便转身出去了。
华西凌方道:“只是,草民观夫人的气色,好像真的不仅是晕船,请问草民可否为夫人诊脉?”
卫章想要说不能并顺便把这讨厌的家伙给赶出去,但姚燕语已经点了头:“好吧。”
云瑶也在一旁帮腔:“你快替夫人诊治诊治,我看夫人这半个多月都瘦了好几圈儿了。”
卫章不满的横了云瑶一眼,表情大为不满。云瑶微微一笑,心想你也就能在这种时候看我一眼吧?真是难得啊!
华西凌上前给姚燕语诊脉,喜脉这种事儿,一般行医的人都能诊断出来。华西凌既然被称为小华佗,这事儿自然瞒不住他。只是当他惊讶的抬头看向姚燕语时,也接到了姚燕语警告的目光:不许乱说。
不过转瞬之间,华西凌就明白了姚燕语为何要隐瞒此事。
现在还是她恩师的孝期,虽然皇上下旨夺情起复让她立刻回京,圣旨到湖广二十来天的功夫,而她的身孕已经快两个月了。
虽然张苍北和姚燕语是师徒关系,按说也没有这么严格的讲究,但姚燕语既然亲自送成公回乡安葬,那就不同于一般的师徒。
大云朝贵族最看重的便是德操,而孝道又是德性之首。如果有人选在合适的时机抓着这事儿不放的话,也还挺麻烦。
华西凌转瞬之间明白了姚燕语的处境,当然也迅速的做出了选择:“夫人是中了暑气。体内又有些滞湿,所以脾胃不好。用心调理,并辅以艾灸,不用多久就会好的。”
姚燕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