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少女双颊染霞,嗤嗤笑了起来。
行出帐篷来,杜修元几人眼睛蓦地睁大,哗啦哗啦围了上来,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啧啧惊叹。这穿金披黄本是皇家忌讳,但这些都是生死弟兄,林晚荣的身份又摆在那,谁还能说三道四。
“哇,真应了林兄弟那句老话,人靠衣裳马靠鞍,要想漂亮看林三!”老高啧啧摇头,羡慕道:“这身衣裳哪买的?我要去买十套!”
老胡拍了他一巴掌,笑道:“你啊,下辈子重新投胎吧!”
徐小姐也早已沐浴完毕,散披着湿漉漉的秀发,红唇闪亮,脸颊秀美,在那清冷的月光下,说不出的柔媚动人。
望着这与众不同的林三,她眼神脉脉,忽然轻笑掩唇,柔声嗔道:“镀上金身,也不像个菩萨,还是那个小无赖!”
林晚荣嘿嘿一笑,偷偷摸上她柔软的柳腰:“我这无赖,就要攀上你这凤凰!哈哈——”
他狞笑着,正要将她抱起,“叮”“叮”,耳中忽然传来轻轻的声响,悦耳的风铃,仿佛风中轻灵的歌声,缓缓的飘了过来。
远远处,一张宽大的金色撵帐,在重重的粉色轻纱的包裹中,若隐若现,缓缓的行了过来。抬撵的,全是青春秀美的突厥宫女,她们轻步慢行,悠悠而来,粉红色的轻纱,时起时伏,随风飞舞,仿佛曼妙的云朵。透过层层的轻纱,隐隐可见撵帐内柔软的红塌、金黄的锦被,丝丝若有若无的淡淡清香,徐徐飘了过来。
徐芷晴蓦然睁大了眼睛,惊道:“她们这是干什么?”
“难道是要接林将军进宫去?”胡不归嘿嘿笑道。凡是经历过克孜尔之战的人,对这龙撵不可谓不熟悉,当曰玉伽就是用这轿子把哑巴勇士接进了宫去。只是今曰这龙撵更为宽广,更加豪华,那抬轿子的,也变成了清一色的妙龄胡女,谁也不知道玉伽要干什么。
随这撵帐而来的,就是那叫做纳兰的突厥宫女。她轻轻抱胸,恭敬道:“突厥金刀可汗,邀请大华林大人,有要事相商!”
都入夜了,玉伽还要找我,她想商量什么?
林晚荣嘿了声,疑惑道:“这位纳兰小姐姐,不知大可汗在哪里,她又要找我商谈什么事情?不瞒你说,我才刚刚洗澡换过衣裳,只适合睡觉,不适合出行!”
这种蹩脚的理由,也只有林将军才能想的出来,杜修元几人强忍了笑。
纳兰小姐姐轻声道:“事关突厥与大华两国的将来,非常之重要。大可汗说,只要林大人见了她,就会明白了!她还说,去与不去,全凭大人自愿,若您不愿意,她也不强求!将来后悔了,可莫怪她没有提醒过您!”
什么全凭自愿,这已经摆明了就是赤裸裸的敲诈勒索,大帽子一戴,还能容得我不去吗?林晚荣挠挠头,徐小姐急忙拉住他,小声道:“谨防有诈!”
“大可汗还说,若是林大人信不过她,那也不用去了!”玉伽似是早已料到这一着,轻轻一句话,让人无语。
胡不归有些紧张的道:“怎么办,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林晚荣看了徐芷晴一眼,徐小姐哼了声偏过头去:“你莫来问我,你想去便去。省的将来后悔了,却又怪我今曰阻止了你!”
“请林大人登撵!”突厥宫女似是受了嘱咐,不愿意给他多考虑的机会。
林晚荣深深吸了口气,忽然一咬牙,迈步而出,踏上那金色的撵帐。
“我就知道你会去的!”徐小姐幽幽一叹,声音却小的连自己都听不见。
突厥少女们缓缓挪动转身,巨大的纱撵高高的抬起,在空中微微摇晃着,向两国边境行去。才落在那软软的秀塌上,阵阵熟悉的芳香扑鼻而来,厚厚的罗衾柔软细腻,便如月牙儿光洁的肌肤,温柔到令人发颤。他缓缓的倒在床上,遥望轻纱曼舞中那抖动的星空,只觉心神飘飘荡荡,不知往哪里飞去。
厚厚的罗衾缓缓蠕动,突然之间,一道柔美的身形似电般弹出,如机敏的母豹般狠狠卡住他脖子。轻柔而又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信不信我杀了你?”
月光下,她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袍,湿漉漉的秀发似奔涌的黑色瀑布般洒下,肌肤晶莹如天池美玉,眼眸闪亮而又冰冷。她冷冷望着他,玲珑的曲线划出道道美妙的波浪,洁白的sū_xiōng泛着晶莹的光泽,修长的yù_tuǐ便如燃烧的火一般,狠狠的压在他肚子上。
林晚荣急咳了几声,望住她,轻轻道“下次杀我的时候,请记得带刀,好吗?”
玉伽冰冷的双眸忽然幻化成雨,无声落在他脸颊。
“呀!”她娇叱着,奋力压住他,狠狠扬起玉手,一拳一拳砸在他的肩上、臂上。这每一拳都是砸的结结实实,嘣嘣声响清晰可闻,连那巨大的撵帐都似乎开始颤动,抬轿的少女们睁大了眼睛,茫然不解。
林晚荣咬住了牙,一声不吭。
望着他脸上鲜红的指痕、他咬得流血的嘴唇,月牙儿星眸迷蒙,眼中的爱与痛就像闪亮的星火,她一拳一拳打下去,却是越来越柔弱,微不可闻。
“你为什么不还手?我不许你心疼我,你要打我,你快打我啊!”她无力的靠在他胸膛,小脚使劲踢腾,泪珠如雨,嚎啕大哭。
林晚荣摇了摇头,长长叹息一声:“你弄错了,我不是心疼你,我只是不习惯于打女人!”
玉伽身形剧颤,她奋力甩开他的胳膊,泪珠纷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