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林晚荣刷的站了起来,恼火之极:“什么经营?这些小子又欠揍了?上次还没有将他们收拾好?!”
前次去杭州,已是近一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他还是个无名小卒,虽然又打又骂痛快之极,只是大小姐默默的却不知为他背上了多少的负担!断桥、苏堤、灵隐寺、姻缘签、砍断的红线,徐渭、苏卿怜、陶东成、陶婉盈,太多难忘的事情、难忘的人,一幕一幕浮现在了眼前。
这次再去杭州,却是大小姐独自上路,她一个弱女子,孤苦伶仃,也不知有没有被人欺负!若是她受了半点委屈,老子就去削了这什么鸟商会!
看他义愤填膺的模样,玉霜急忙拉拉他,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这次是浙江商会的人求着见姐姐,他们主动要求承销我们的香水香皂布匹生意,有的甚至要以天大的价钱买断来独家经营,所有人对姐姐巴结都来不及呢!你要再去揍人,可就是把银子往门外赶了!”
那还马马虎虎,省了老子和高大哥去以德服人!他嘿嘿了几声,望望玉霜,嘴唇张了张,欲言又止。二小姐却似是他肚子里的蛔虫,笑道:“是不是想去看姐姐?!”
他急忙点了点头,玉霜轻轻道:“那就快些去,只在窗外看一眼就好了,莫要吵醒了她!”
还是二小姐开明啊,他欣喜的应了声,急急往宅内行去。
这新宅子是在废墟上建起来的,内里的格局却是与老宅一般无二。先行到自己房前,里面被褥桌椅尽是崭新,虽长久未有人居住,却仍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萧玉若的房间便在他的对面,那是再熟悉不过了。蹑手蹑脚行到窗前,他心里忽然怦怦跳了起来。秉住了呼吸,将耳朵贴在窗纸上轻轻聆听,房间里安安静静,听不到一丝的声响,大小姐似乎是睡熟了。
从杭州赶到京城,如此遥远的距离,她定然累的很了,就让她好好歇息吧。
他摇了摇头,微微一叹,正要拔脚离去,却闻里面传出一个轻柔的声音:“是玉霜吗?”
这声音里说不出的劳累和疲惫,却无慵懒之意,林晚荣呆了一呆,大小姐还没睡?
“你这小丫头,今曰怎么没去城外翘望?”大小姐笑着道:“进来说话吧!”
门扇轻轻的推开了。
一个秀丽的女子,身着粉红的睡衣,微靠着床檐,眉眼如画,目光低垂,手中的绣花针正飞快的来回穿梭。
床边堆满了衣裳,从内到外,各种颜色、各种样式的都有,全是男子穿的衣衫,足有十几套之多,却是同一个人的身板。衣上的针脚整整齐齐,显示着她精细的做工。萧家本就是布衣出名,大小姐的手艺更是个中翘楚了。
“先等我一会儿,这件马上就做完了!”她盯住手中的衣裳,连头也没顾得上抬,疲惫消瘦的脸颊越发的清冷,在温暖的晨晖中,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没听见玉霜说话,大小姐笑着摇摇头,又赶了两针,蓦然,她手上的动作缓了下来,身形却是轻轻一滞。
屋内多了一个呼吸,一个与众不同的呼吸!
她手中针顿时凌乱,呼吸一阵赛过一阵的急促,心慌中抬起头来,正望见那近在咫尺、熟悉的笑脸。
他黑了,瘦了,笑得却还是那么的坏!
大小姐急喘了几口气,sū_xiōng急剧起伏。她极力的抑制住飘荡的心绪,玉手微颤,手中绣花针杂乱飞舞。声音平静中已带着颤抖:“你,你回来了?”
林晚荣缓缓坐在她床前,微笑着取过她手中的衣裳:“做衣服的时候,袖子千万不能缝到腿上,夫人没有告诉过你这些吗?”
“啊!”大小姐惊叫了声,急急低头去扯那些凌乱的线。
望着她晶莹脚踝上绑住的那鲜艳的红绳,林晚荣低下头去,在她额角轻轻一吻:“这是天底下最好看的衣服!”
萧玉若身形一滞,猛然钻到他怀里,身子如电般颤抖,她无声的抽泣哽咽,一拳一拳,狠狠的砸着他胸膛。虽一句话也不说,那珠泪,却是一串一串,滚滚的滴落了下来。
她床头整齐堆着的衣裳,手腕脚踝全都绣上了鲜艳的红绳,便像一个个美丽的蝴蝶结。林晚荣一件一件的抚摸,心酸哽咽,轻嗅着她秀发,柔声道:“这些衣裳,你怎么从来就没有寄给我?!”
大小姐猛地夺过他手中的衣裳,落泪道:“又不是给你做的,寄给你做什么?!”
“不是给我?”林晚荣指着那袖角上的红线,嘻嘻笑道:“这里面都绣着字呢,我可是长了眼睛的!左边一个林,右边一个萧,还有一条红绳?咦,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啊,我明白了,一定是姓萧的喜欢姓林的,但是姓林的呢,他不是个东西!所以,姓萧的才要拿线捆住他,叫他一辈子也逃不脱!是不是这个意思?”
“谁喜欢你了?!”萧玉若俏脸一红,哼了声偏过头去,忽然又疾快的转过身来,在他胸膛飞快的锤了两下。
林晚荣嘻嘻一笑,拉住她手温柔道:“你给我做了这么多衣裳,为什么一直都不寄来?要知道,我在前线,一件衣裳可是要穿半个月啊!”
大小姐呸了一声,哼道:“少来哄我。你最不缺的就是衣裳了,每隔半个月,巧巧凝儿她们都给你寄成堆的衣衫,现在只怕厚的都可以当被子盖了!”
他眨了眨眼,奇道:“那你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