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喜清欢姐妹俩扛着枯树枝回到家的时候,便看到她们家的院子里好热闹,就连门口也被人挡住了,里面传来笑声。
“怎么了?”喜清欢下意识的看了喜冰欢一眼,她初来乍到的,可不懂家里是个什么情况。
“估计是爹打到好东西了。”喜冰欢漫不经心的答道,快走一步走在了喜清欢前面,“麻烦让一让。”
院门口的人听到声音转头看了看,见是喜冰欢两姐妹,忙往边上侧了侧,笑着打招呼:“三三,小四,拾柴去了?”
原来,三三和小四这样的叫法不仅限于家里啊。喜清欢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便微微一笑低头跟在喜冰欢后面走了进去,只见院子最中间躺着一头颇大的野猪,野猪的嘴巴里插着一支长长的木棍,喜清欢目测了一下,暗暗估算这头野猪最少得两百多斤,三姐说的果然准,这么大一头猪果然是个好东西了。
只是,这一院子的人算怎么回事?喜清欢慢腾腾的将柴放到柴垛那边,目光扫了一圈,老少男女都有,此时正围着野猪和爷爷说话,恭维喜守为打猎有本事之余,他们的目光都热切的留在了野猪身上。
“走吧。”喜冰欢也放好了柴,拉了拉喜清欢的衣袖,示意她一起回屋。
进了屋,喜清欢便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三姐,怎么回事?”
“爹每次打到好东西,都会分给乡亲们的。”喜冰欢面上淡淡的,“我们去帮忙烧水吧,一会儿等杨伯伯过来就要开始杀猪了。”
这一刻,喜清欢敏锐的感觉到喜冰欢的不高兴,不过,她很明白过来了,自己家并不是什么有钱人家,住的茅草屋子,穿的打补丁的衣服,吃的还得去山里挖野菜,好不容易有这么大一头猪,却得分出去,高兴得起来才怪呢。
不过,这毕竟是爷爷的决定,作为晚辈自然不能非议。
看了一眼院子里站着的爷爷,她有点儿明白为什么家里有这么多手艺却还是这么艰难了。
厨房里,喜玉欢已经在烧火,柳氏正在涮洗木盆子,想来是为一会儿的杀猪作准备。
喜清欢往那边走去,走到养弹涂鱼的水缸边时,心头一动,目光便扫了过去,水缸里空空的,连根鱼影子都没看到,里面的清水倒是换过了,灌得满满的,清澈的倒映着她的容貌。
“娘,那些鱼呢?”不会也送人了吧?喜清欢心一沉,脱口问道。
“嘘!”柳氏居然不顾湿淋淋的手,作了个噤声的手势,起身走到门边瞅了瞅,才回来轻声说道,“年哥儿把鱼藏起来了。”
喜清欢一愣,看到大姐和三姐抿嘴一笑便各忙各的,似乎什么也没听见般。
看来,并不是每个人都像爷爷那样大方。喜清欢满意的点点头,不再多话,上前帮着准备东西。
没一会儿,院外又是一阵喧闹,喜清欢好奇的走到堂屋往外面看,只见一个壮硕的中年人提着杀猪刀走了进来,喜婉悦从人群中追了出来,跑到中年人面前张开手就要扑上去,口中甜甜的喊道:“外公。”
“杨伯伯来了。”喜冰欢走到堂屋瞅了一眼又回厨房告诉柳氏。
喜清欢这才知道,喜冰欢口中的杨伯伯居然是大嫂的爹。
杨父见到喜婉悦,笑得更欢畅,忙将手上的刀具藏到身后,一只手将喜婉悦抱了起来,浓密的胡子往喜婉悦脸上刷了刷,逗得她咯咯直笑。
“爹。”杨氏挽着一个竹篮从外面挤了进来,一眼便看到杨父,目光中流露出喜悦,虽然一个村住着,不过平日里杨氏一直在家照料,很少下山走动,此时看到她爹自然高兴。
喜清欢好奇的看着他们,杨氏的容貌显然不像杨父,不过眉宇间还是能看得出是一家人。
喜庆靖笑呵呵的上前和杨父说了几句,杨氏便将喜婉悦抱了下来,杨父拿出刀互相摩擦了一下,喜守业和几个壮年就上前将野猪抬了起来,边上早有人准备好了两条长凳递了进去。
喜清欢看到外面要开始杀猪,好奇的走了出去,小的时候,每逢过年的时候,总有几户人家请人杀猪,出于好奇,小伙伴们总会早早的去围观,此时所不同的是,野猪已经死了,没有那时“哼哼嚎嚎”的嚎叫声,一恍神的功夫,野猪已被固定在长凳上。
杨父围着野猪转了转,手中握着的两把刀不停的摩擦着,目光最后落在那支将野猪致死的木棍上,啧啧了几声,朝喜守业竖起大拇指:“越来越厉害了。”
喜守业笑笑没有说话。
这时,柳氏已提着洗好的木盆出来,喜玉欢等人提着热腾腾的水跟在后面。
“老规矩?”杨父客气的问喜庆靖,喜庆靖笑着点头,显然,这样的事并不是一次两次了。
得了喜庆靖的同意,杨父才上前动刀,猪已死,而且致命一击是从嘴巴里穿过去的,外面上却毫发无伤,所以也无须在喉咙上扎一刀,他直接就开始剥皮、开腔破肚、削肉剔骨,边上的人也没闲着,积极的帮着收拾了起来。
很快的,一整头大野猪便被分解成无数块,猪头自然要整个留给主人家,其他的一一分了出去,喜清欢站在堂屋里,看着闻讯而来的人们,心里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毫无疑问,爷爷很大方,就算自己家也一样贫困,他还是眼睛眨也不眨的把东西分了出去,可是,这样的真的好吗?升米恩斗米仇,将来有一天,突然拒绝了帮助他们,又会引来什么样的麻烦和怨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