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对方唇红齿白,俊美青年与秀气少年也就罢了。
问题是,对方明明就是自己昨日里还恨不得要把对方全家祖宗十八代都拖出来鞭尸的政敌,或者关系极好的一个派系官员!
这他大爷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喝多了?
做梦?
一干大臣们在呆愣了几秒钟后,迅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各自归位,做款款自若微笑,或者酒醉迷离状态。
心中却无一不是在自我咆哮当中。
而皇帝陛下精心修饰过的脸上闪过一丝
太液殿上众人都陷入诡谲万分的气氛之中的时候,唯独有一个人忍不住压抑着悄然翘起了唇角,手悄悄揉了揉自己憋笑憋得发痛的小腹。
她悄然看向那傲然站立在万众之中的修长人影,他依旧是一袭红白相见的妩媚华丽舞衣,脸上仿佛仍旧是那种近乎轻佻的神色。
但西凉茉却知道他在诏告所有的人,本千岁的舞是那么好看的么,既然看了,就一起入戏陪着老子一起疯魔好了。
心中不知道为什么悄然地松了一点子莫名的不安。
她才有心情慢慢地欣赏他的那一身装扮,方才发现,他身上的那身衣衫,与其说是舞衣,倒不如说更像是是一种祭祀中大神官或者大祭司在施行祭祀或者别的什么诅咒之类的礼仪所穿的祭袍。
红与白,在不管什么民族宗教之中都是最常见,用得最多的颜色。
百里青方才的那一段剑舞,虽然眉梢眼角之间尽是冰凉鬼魅的妩色,而身段点、挑、抬腿,翻袖、旋转之间如行云流水,伴随这幽幽诡魅曲子之间的停顿起合,都像是一种祭舞。
或者说引魂舞。
里面不知道是他飞舞旋转时,散发出来的幽幽催情香的作用的,或者是他内力,又或者别的什么方法,至少她看见了靖国公死死按住西凉靖的天灵盖,灌输下无尽的内力,就是为了保护他不被魔音附体,疯魔一般走出来,要么抱住其他大臣出丑,要么就是把自己的脖颈送到百里青的剑下。
一如陆相爷,也死死地在位子上抱住了已经脸色一片苍白的太子爷司承乾。
而其他没有武艺或者意志不够坚定的人就根本没有法子逃脱了。
西凉茉并不了解,却不得不承认,他的舞姿果然是人间难得几回见,这般鬼魅妖异,摄人魂魄。
而皇帝陛下仿佛是最晚从那种状态醒来,但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隐约之中,他自然还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
宣文帝的连从青到红,再从红到白,最后再次变成了铁青。
他瞬间大怒,就要拍案而起:“百里……。”
“呵呵……。”忽然一声空灵的笑声响了起来,不但打断了宣文帝的吼声,也令众人纷纷悄然侧目,这是谁,竟然如此不怕死,但在看到座位上的那美丽女子以掩唇,便立刻不再出身。
除了九千岁,敢在皇帝面前如此放肆的只有另外一个人了贞敏郡主。
宣文帝的一股子怒气被生生憋回去,没一下子发泄出去,自然心中很不好受,但是侧过头来看见原本是西凉茉在笑,见她眸子里闪着晶莹剔透的光,又仿佛是碧水幽幽,羞涩间又多了几分开心的模样。
宣文帝几乎很少看见西凉茉笑,这一笑,瞬间让他的心一下子就柔软了下去。
他看着西凉茉轻笑道:“怎么了,笑得如此开心。”
西凉茉看着宣文帝,露出个浅浅的笑来:“茉儿只是觉得夫君的舞蹈是极有意思的呢!”
“怎么,茉儿中意他跳舞么?”宣文帝闻言,赶紧问道。
西凉茉点点头。
宣文帝立刻道:“好,迟点日子再让百里爱卿经常为咱们单独跳一个舞。”
西凉茉一愣,看向百里青,微微挑眉。
百里青是这种人么?
为何宣文帝今日会如此气势咄咄逼人?
竟仿佛真当百里青是寻常色供之臣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百里青那道诡冷的声音伴随着他幽深的眸子直勾勾地落在了宣文帝与西凉茉的身上,
“陛下,您还有何吩咐,微臣需要先去准备。”
宣文帝被百里青的声音再次打断了自己想要说的话,再开看着西凉茉,却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眼底闪过一丝森冷的怒火,
“没有了,爱卿下去吧,朕饮宴完毕之后会去找你。”
再吩咐他跳舞?
他不过吩咐了一次,百里青就让他看了一场美则美矣但‘触目惊心’的舞,如今再行此事,还不知道这混账东西要做出什么事情来。
真当他奈何不了他一个天阉么?
宣文帝冷冷地看着百里青,眼中闪过一丝狰狞,但很快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看着百里青露出个诡异到凶狠的笑来,但下一刻宣文帝的脸上又恢复了正常。
百里青看着他半晌,唇角露出个似笑非笑的弧度,随后垂下眸子,冷淡地拱手行礼,随后走过来,将剑一把插回了刀鞘,对着西凉茉轻道了声等我。
西凉茉一愣,随后却也只能看着那一抹雪白修长的凉薄背影消失在门外,随后眼底闪过一丝幽暗的冷光。
在那一场诡异‘恐怖’的舞蹈结束,众臣们虽然看起来仿佛都若无其事地推杯换盏,但是眼底闪烁者恐惧与防备还是让宴会的气氛看起来极为怪异。
就是陆相爷和太子司承乾也沉默着,一言不发,只简单地喝了几杯酒,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