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儿接收到严真真的目光,反问道:“难道王妃并不如此认为么?”
“有违天和罢?”严真真犹豫地问。
“放纵恶人,那才是有违天和。若是王妃早对齐侧妃出身,也不至于有机会把碧柳姐姐给污了。”螺儿爽利地说道。
说到碧柳,由不得严真真不内疚。细细想来,那一场确实像螺儿说的,是无妄之灾。若非自己姑息,齐红鸾早该在南巡之前,被处理得干干净净,又何来这场灾祸?
“是,是我太妇人之仁了。”严真真主动承认错误。
螺儿欣然道:“王妃若能硬起心肠,我们这些做奴婢的,自然不必担心了。这一回,王妃倒是使了什么手段儿,让齐侧妃吃了一个大大的闷亏?”
“不过是一些巴豆……原是想让她小小地吃点苦头的,谁料效果竟是如此之好,差点让她送了性命。”严真真赧然。
“便是真送了性命,那也没有什么。”螺儿凉凉地说道。
严真真张口结舌地瞪向她,螺儿方笑道:“奴婢自幼见多了凉薄世情,自然不会为不相干的人洒一把同情泪的。”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相干的人,咱们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更何况,那还是对咱们有威胁的人呢!”严真真默然良久,方怅然叹息。
螺儿一笑,端着水盆便出去了。严真真自然抓紧时间,闪进空间把小黄鸢和两只麻雀带了出来,苹果天牛也跟着出来要凑热闹。反正长着一对小翅膀,身子小又灵活,平日里小黄鸢也未必能逮得着它,严真真倒不担心它被人捉了。
“你母亲的东西。值得费这么大力气么?”小黄鸢看着苹果天牛跟着小麻雀们飞了出去,才懒洋洋地梳理了一下羽毛。
“当然值得。”严真真瞪了它一眼,“一样儿也不能少了。还要把荣夫人藏得顶好的东西也顺手给诈过来。这一次可是个好机会,过了这个村儿,未必就有这个地儿啦!”
“真不懂你。干嘛把心思花在这上头……”小黄鸢嘟哝着去了,严真真这才动手把满头的珠翠给卸下来。这下子。脖子才总算得到了解放。
接下去,也该坐下来看看好戏,等着荣夫人肉疼得跳脚的表情了。
她正yy得高兴,螺儿却端着铜盆又走了进来:“王妃独个儿在笑什么呢?王爷正在外厅等得心焦。”
“这便好了,出去罢。”严真真探究地看了螺儿一眼,见她神色温婉,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可是严真真总觉得。她多少知道自己有点小秘密,总会适时地离开,便于自己暗中动作。
螺儿接收收到严真真的目光,也不避开,而是坦然相望:“王妃,王爷说该回正厅了。”
“好。”严真真嫣然一笑,放下了心。螺儿的目光,清澈见底。但要她对自己忠心耿耿,管她有多少种小心眼儿呢!对着别人的心眼儿,那是越多越好。
严真真走到外间。孟子惆正负着手看向窗外。光影深浅不一地落到他的侧脸上,更显得鼻子高挺,身材颀长。
“王爷。”这样的画面太美,她竟不忍心打破这样的静谧画卷。直到螺儿低低的请安声。才把孟子惆惊醒。
“盛妆打扮更美。”孟子惆由衷地赞叹。
严真真嗔道:“王爷是说,非要我把那脖子压断,那才美么?一个死美人,倒不如个活生生的丑女来得好。”
“好好儿的,怎么又说死啊活啊的!”孟子惆佯恼,“倒也不必满头都压着沉甸甸的珠钗,像这样儿只戴两件儿也很好。只是衣服却要绣些金线,这样才显出你的身份。”
“身份难道还要衣服来显示么?”严真真不以为然,“腹有诗书气自华,当年母亲在世的时候,哪怕是家常的平服,亦没人敢小觑了。”
“令堂……”孟子惆感慨,“当年的风姿,确实令人……只是你还年轻着呢,得用衣服首饰压一压,才衬得出气度来。”
“是。”严真真也不与他多纠缠,追问道,“既如此,那往后多做两件新衣裳便是。只是王爷可不要心疼银子花得跟流水似的,到时候我可不会吐出来。”
“你自个儿有的是银子,还要贪墨我的么?”孟子惆笑道。虽然这么说,心里其实却是高兴的。之前的严真真,总是把自己的用度,与王府的用度分得很清,有意无意音,竟是不愿意使用王府的一分一毫,这让他心里大是不快。
“小气!”严真真做了个鬼脸,想起了正事,“荣夫人回正厅了么?咱们快过去,看看她到底拿出来什么东西。”
“急着看自己的嫁妆呢!”孟子惆失笑。
“那是母亲的东西。”严真真静静地说道,“落在荣夫人的手里,绝非母亲所愿。我这个做女儿的,也没有在她老人家面前一尽孝道,当年又未能护住那些东西,眼睁睁地看着它们落入荣夫人之手而无能为力。母亲若是泉下有知,也该痛心的。自从嫁入王府,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把母亲的遗物一样样地拿回来。”
孟子惆动容:“那……你为什么从来不曾对我说?”
“说了又有何用?”严真真反问。
“至少,我可以帮你拿一些回去,不是吗?”孟子惆有点恼怒了。尤其是想到如今这个局面,正是皇帝有意为之。不难看出,皇帝对严真真的用心,并不在他之下。这位九五至尊,到底想要做什么!
严真真却满脸的不相信:“会么?”
孟子惆连火气都发不出来了,瞟了她一眼,一语不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