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乘子长得眉清目秀,很腼腆的样子。可是一开口,严真真就发现他真是个人才,难怪洛雅青要把这些事交给他做。
“这个蒋承晖暂时还没有查出他的身份,铺子里的人也没有见过,不知道是否真有其人。不过,这些事,每次都是蔡仲去办的。如果不是虚有其人,就是与那边有着什么关系。奴才已经让人去查探,怕是要晚些才有消息传来。至于铺子……卖出去的价钱很低,几乎等于白送。不过,店铺上有王府的印记,除了价钱低得不合理,手续上挑不出什么错处。”
洛雅青点头道:“嗯,你做得很好,回头我会告诉王爷。”
小乘子喜道:“这是奴才份内之事。”
严真真这才明白,原来洛雅青把刘逸之的人给借过来使用了。看来,为了自己的事,她也用足了心思。前世的严真真宅在家里,有什么都是通过网络联系。而现在,却有个人可以扎扎实实地让她依靠,这种感觉竟然如此之好。
“姐姐,有你在,真好。”她喃喃地把头靠到洛雅青的肩上。
“傻丫头,我可是一直把欢姨当作自己亲娘的。我母亲去世得早,若不是欢姨手把手教我,就算我大难不死,回到洛家也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下。她没有来得及教你的,换我来教了。”
严真真俏皮地皱着鼻子笑了:“这算是姐代母职。”
“不错!”洛雅青笑着捏她的鼻子,“当年我是叫欢姨娘亲的,不过只能私下里叫。所以,你真是我妹妹。”
两人一起吃了晚饭,又商量了店铺的行止。有洛雅青在,严真真觉得自己没有想像中那么焦头烂额。
回到王府,她一径去见太妃。
一湖新荷借得月意,荷叶的影子仿佛是琉璃瓦,却又显得轻盈而薄脆,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像是一把轻薄的小刀,把湖面割成了无数细小的水银,盈盈流转。
严真真觉得,其实孟子惆的审美还是不错的。至少,整座王府的布局,颇有些江南水乡的情调。
“今儿个又去平南王府了?虽说你和他们的王妃关系好,也不能三天两头的上门。没有帖子,就别再去了。”太妃不知道又从哪里回来,脸上微显倦色。
“是,媳妇谨记。”严真真的态度,表现得十足柔顺。有些话,放在心里想,比说出来要好。况且,现在还不是和太妃撕破脸皮的时候。如果那位孟承晖的身份查实了……
齐红鸾在一旁阴阳怪气:“表嫂和洛王妃好着呢!可堂堂一个王妃,表哥又病得那个模样,总抛头露面的,也不像话。”
严真真对她可没有那么好说话:“正是为了王府才去的,今儿个也是姐姐打发了轿子过来。若是我不去,指不定就得罪了平南王府。”
太妃皱眉看了她一眼,语气不悦:“总是少走几趟为好。”
“若姐姐不派轿子过来,我就不去了。”严真真一副虚心接受的模样,“就说王爷病着,这借口也说得过去。”
到时候递个信儿,让洛雅青派顶轿子过来,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在这一点上,严真真不想和太妃较劲。
“那就好。今天出门也累了一天,红鸾,你来替我捶捶腿。”太妃用袖子掩下了一个呵欠。
“是,姨母。”齐红鸾轻快地应了一声,对严真真附送了两对白眼。
“母妃,是媳妇疏忽了。”严真真只得趋前,半跪着替太妃捶腿。
“嗯,你捶得舒服,明儿再来捶会子。”直到严真真捶得双拳发酸,敲下去的力度轻重不一,太妃才开了尊口。
严真真急忙应道:“是。”
她捶得舒服?作为一个完全业余的人士,她的手艺绝对比不上齐红鸾。她怀疑太妃最终放她回来,也是由于她技术不过关的原因。
“小姐,太妃明明连连皱眉,怎么还要小姐去捶腿?分明是故意要折磨小姐!”碧柳扶住走得歪歪斜斜的严真真,愤然不平。
“那倒也未必,折磨我的同时,不也同时折磨她?我这捶腿……力气可没个一定。”严真真吃吃地笑。
碧柳不解:“那为什么明儿个还要小姐去捶?”
“自然是怕我时间多了,早晚查出她的那点破事儿来。把我捆在她那里,耗也把我耗死了。”严真真笑嘻嘻道。
“那小姐……”碧柳急了,“若是查不出什么来,又没有银子下锅,到时候太妃又得把管家的权给收了过去。”
“不怕的。”严真真安慰,“姐姐那边已经查得差不多了,只要坐实了……太妃就是想把管家权接过去,也没有理由。再者,我们现在有的那两间铺子,好好地让人看着,也未必就应付不了王府的开支。表小姐那边的用度,比照我的就行。”
碧柳吐了吐舌头:“要真这样,表小姐还不是要跳起来吗?”
严真真冷冷地笑道:“她就是再尊贵,还能够尊贵得过堂堂临川王妃去?一个庶出的小姐,成天地住在表哥家里,也好意思嚣张!”
“这话可不能让太妃听见……”碧柳小心地向四周看了一下,“若不然,又要说小姐的不是。”
“现在晚了,谁还在外面闲逛?”严真真叹了口气,敲了敲自己的腰。如果不是有戒指这个秘密武器,她每天不吃不睡,就光顾着查铺子了。
低头看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她怅然地叹了口气。未婚夫虽然玩劈腿,好歹还留了个福利给她。他的面目,已经渐渐模糊。
近树远阁,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