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真真一本正经地点头:“那就是说,只要陈思雨回去,陈大公子将会没有任何机会?”
“那就要看陈思雨怎么做了。”孟子惆又叹了口气,“他选择退出,从当时的表现来看,他是把陈氏的利益放在首位的。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恐怕他不会答应回扬州。”
“是啊,我已经劝了他两次,还是不为所动!”严真真噘了噘嘴,“我没有见过比他更榆木脑袋的人了!”
“陈思雨这个人……”孟子惆说了一半,忽地笑了起来,“他回陈氏,对我们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严真真白了他一眼:“是啊,你就是希望陈氏兄弟祸起萧墙,到时候你可以捡个现成的便宜。”
“如果陈思雨要回归,我一定会全力支持他。”
“为什么?”这一回轮到严真真奇怪了,“我以为你会暗中挑起是非,让他两兄弟争个不休,你才能以最小的代价轻取扬州城。”
“我的目标,可不仅仅是一个扬州城。况且,扬州素来为粮食大城,市场繁荣犹胜余杭,比起金陵也不遑稍让,我怎么舍得它毁于战火?要不然,也不至于只派两万精兵在城外驻扎了。”
严真真在他怀中支起了半个身子,把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是啊,我正觉得奇怪呢!如果说以前是分不了兵,可如今你兵力充足,怎么还不增兵呢?”
孟子惆的胳膊微微一紧:“那两万精兵,是为了威慑。敢对你动手,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罢?兵力再紧,这两万还是得抽调出来。同时,也表明一个态度,陈氏和临川之间的协议,正式撕毁,也对陈大公子施加一点压力。”
“谢谢你。”严真真仰起头,一个吻蜻蜓点水似地落在他的下巴上,在他转而想回吻的时候,却已经把头深埋在他的胸口,“继续说下去嘛!”
“好。”孟子惆无奈地看着她微微沁红的后颈,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如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相信,姿态已经摆得很足够,陈思雨是个聪明人,他不会看不出我的用意。”
“可他还是没同意啊!”严真真不满地咕哝,“前两天才收到他的回信,虽然写得很客气,中心内容还是拒绝。诚如你所说,他再这样拖延下去,陈家都要给陈大公子败光了。我听说,他又运了一车东西进京,明摆着他如今是跟朝廷扯上关系了嘛!要不然,朝廷怎么会派军增援?”
“朝廷远在京都,消息又怎么会有咱们收集得全面?他增援,才是对咱们最有好处的事呢!”孟子惆不但不愁,反倒轻松地笑了。
严真真彻底地疑惑了:“为什么这样说?”
“如果朝廷增援,那扬州的立场便再没有转寰的余地,将为成为朝廷与临川的主战场。战火对于扬州的破坏,陈思雨恐怕比咱们更清楚。我们看重扬州,更多地从它的战略价值,但陈思雨对扬州的感情,可比我们深得多。”
“原来……”严真真恍然大悟,随即犹豫地问,“朝廷那里增援,不会是你暗中运作的结果罢?齐红鸾……对了,齐家的最后一颗棋子,是不是也被你动用了?所以,你才对齐红鸾毫不怜香惜玉,说打发就打发,却让我和安容雅来做了回恶人?”
孟子惆邪邪一笑:“终于明白了?看来,有时候你更适于做,而不适于说……”
严真真觉得肩头一凉,才发现自己胸口的纽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