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别逼我动粗。^”布鲁乌注视着沈征,淡淡地笑着。“我所知的巅峰星主中,惟有我的空间力量适合用来捉人和囚禁,所以,来见你的才会是我。”
“这么说来,你们还有很多人了?”沈征从容不迫地问。
既然逃不了,索性也就坦然面对一切。布鲁乌之前说的很明白,他问不出什么,自有人能问出,那么他是不会对沈征如何的。
他应该是将沈征带到什么地方,交给什么人,而那个人应该和他是一伙的。就如他现在所说。
“很多。”布鲁乌一点头,“十几个吧,都是我这种等级的老东西,渴望着能有一天幸运地突破极限,然而十几年间却只能在门外徘徊。你能感受到那种焦躁和忧虑吗?”[
“我想我……”沈征想了想,摇了摇头。“抱歉,我想我不能。”
“是的,你不能。”布鲁乌看着他,缓缓地点了点头。“你当然不能。你只有二十多岁,还不到三十吧?”
“离三十还很远。”沈征一笑,“离二十很近。”
“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你果然不是一般人物。”布鲁乌的目光中充满了欣赏,“我喜欢你这样的小伙子。唉,我们这种老家伙的心情你是不会理解的。你才二十多岁,就已经达到了六阶星主的境界,真不知你是怎么做到的。你还有某种秘法,可以让自己的力量提升到八阶星主的程度,难得啊。”
沈征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他。对方想说的东西,自会说出来。
“我们都等得太久了。”布鲁乌说,“我们试过了各种方法,不管是如同修罗道般的杀戮修炼,还是一个人面对荒凉的星球安静地静候,都法让我们的力量再次提升。星主与星系之主中间的那一道门槛,始终横在我们面前,我们却没有办法越过。十几年,十几年啊!”
他感叹着,眼神有些茫然。
“我们成立了一个联盟,名字就叫深红联盟。”他接着说,“我们的目的是研究这巨大的深红漩涡,好从中得到启发或是直接的好处,从而拥有突破极限的机会。几年间,我们失去了数的同伴,人数也从数十人减少到了十数人。”
“损失惨重。”沈征缓缓点头。
他突然觉得自己多少能理解这些人。
他也曾站到那巅峰的境界之中,虽然只有一次,但已经足够他了解到那境界的强大。*
而这些人,已经站在那里十几年,每天都能看到突破的希望,但每天结束时得到的都仅是失望。只是这种希望与失望之间的折磨,就足以让他们发疯。
他们必然要寻求内心的慰藉,而同类相聚,共同分担这种忧愁,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人始终是群体生物啊,再强大的强者,最终也难逃出这样的宿命。
即使是成为了最顶层的强者,只怕也逃不了这宿命——虽然人人都想超脱于人群之上,但真的做到那一步后,却没有人会脱离人群,成为孤独的神仙。
每个人只是想成为人上之人,而所谓的“人上之人”,不也正是群体中才能存在的吗?
成为强者,不是为了脱离,而是为了在群体中活得更好。
沈征突然有一种顿悟的感觉——对人生、对生命、对世界、对人类社会,突然间都有了一种隐约的独特看法。
那一刹那里,他的意念力也发生了变化,隐约间有一丝不易捉摸的东西在生成,他试图捕捉,但需要绝对的安静。[
“是的,损失惨重。”布鲁乌点了点头,感慨着。
“我们走吧。”沈征说。“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已经将一切告诉了你,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布鲁乌久久注视着沈征,似乎想看穿他的心。但遗憾的是他并没有吃过语果,从观察别人的脑波语言,而且即使他有这种能力,凭着沈征这样强大的意念力,恐怕他也法从中读出什么来。
他突然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年轻人,他觉得这个年轻人沉稳得可怕。他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沈征给他的感觉,为此他觉得有些难过。
“走吧,我们走吧。”他微微点头。“老实说,我其实是有些相信你的。但我不能凭着主观的感觉就做决定,我必须将你带到其他人面前,由你亲口说出一切。至于他们信不信你,我法决定。”
一挥手,一道空间力量将沈征包裹了起来,真实的宇宙世界立时被隔绝在外面。
周围是一片寂静,静得如同死亡。这个世界并不黑暗,相反,是一片光明。但因为寂静,使这光明给人的感觉比黑暗还要可怕。沈征环视着周围,忍不住生出渴望黑暗降临的心情,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人可以适应边的黑暗,却法适应边的光明。
黑暗其实并不可怕。
光明如果边际,那才是真正的可怕。
但妙就妙在,光明知道这一点,所以它并不铺天盖地。即使它照亮了一个星球,也会让这星球拥有黑夜。
黑暗是休息,是孕育,是宇宙的最本源。而光明却是一个破坏者,但正因为这破坏,才会打破混沌,才会创造生命,才会产生出新的存在。
而这种打破不能处不在,不能时刻,否则就会像大爆炸一样,整个世界都会崩溃。
在这空间中,沈征静静地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深思。之前的顿悟,还有现在这个空间带给他的新想法,都让他感觉眼前一亮,仿佛视野一下子开阔了起来,许多过去没有想到的东西浮现于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