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耐心会这样差,约莫等了近两个时辰,兰裔轩就已经有些不耐烦起来,房门是敞开的,他坐在正对着房门的位置,看起来像是在细细的品茶,可那略有些张望的模样却泄漏了他的焦灼。
起身走到门口,想要出去,却被人拦住,想要动手,想到弦月之前的话,硬生生退了回来,这些人,这些人完全就是未进化完全的野蛮人,要是伤害了他们一个人的话,必定真的会像弦月说的,遭受到他们的集体攻击,在周朝,他和弦月或许都有以一敌百的本事,但是这些人,一个个体格健硕,还不怕死,这段时间下来,他和弦月耗力不少,身手再不能和以前相比。
“兰公子,你居然等的不耐烦了。”
兰裔轩转身才走了几步,那熟悉的声音便在他的身后响起,心底不由的一喜,那双温和的眸在弦月看不到的方向迸射出喜悦连他自己都能感觉得到,他并没有转身,而是重新在原来的位置坐下,看着双手端着木质的托盘,站在门口的弦月。
她换了身衣裳,和以前一样素白的颜色,白皙的手指在那乌灰色的托盘衬托下,十分的细腻,比起周朝的小巧精致,那托盘明显要大上许多,上边放置着一个木质的圆桶,手指长短的高度,被东西盖着,左上角的位置摆放着的东西应该是酒壶,右上角的大概就是酒杯了,全都是木质的,也全都比周朝要大上好几倍。
泰山崩于前也能做到面不改色,那不过是针对其他人,其他的事情,在这个看似祥和的地方,昨天,他亲眼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被一棵树吃了,他的血肉成为了那颗魔树的食物,而他的骨头则被吐了出来,弦月这一消失就是近两个时辰,他如何能不担心。
弦月勾了勾唇,她是明白兰裔轩的心情的,也是了解他的,如果离开的是兰裔轩,坐在这里干等着的是她,她同样也会坐立难安。
“饿了吧?我有好东西给你。”
弦月举了举手中的托盘,对着兰裔轩微笑,眉眼弯弯,侧过脑袋,看了身后的人一眼,才开口,那守在门口的两个人便离开了,临行前还好心的替他们带上了门。
弦月一步步靠近,她的脚步轻盈,脸上是明媚的笑容,乌黑的发丝和以往一般,随意的披在肩上,远远的,兰裔轩便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幽香,淡淡的,随着弦月的靠近,那香气越发的浓郁,直到弦月在他的跟前坐下,那香气萦绕在鼻尖,经久不散,兰裔轩没觉得舒适,反觉得一颗心都提了起来,脸上却维持平静,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来。
弦月的托盘刚放在桌上,不待兰裔轩开口,就已经掀开了托盘内的木质圆盘,层层的白气萦绕,浓郁的响起喷薄而出,直接将弦月身上的香气遮住,隔着如云雾般缭绕的白气,兰裔轩却依旧将弦月脸上的笑容看的清清楚楚,灿烂的笑容,像是松了口气。
“这是什么?”
兰裔轩瞧了眼圆盘内被黄黄的烧焦的一层包裹好的东西,从外形上看,有点像鸡:“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弦月笑了笑,在兰裔轩的跟前挥了挥手:“看清楚了,很干净的,我刚洗的。”
抽回手,想到还有一个问题没有回答,抬头看着兰裔轩,那清亮的眸,光芒闪烁:“是叫化鸡。”
她边说边将包裹在鸡上边的一层黑黄扒开,因为是刚做上来,很烫,她没掰一片,便会将手指放在嘴边用力的吹几下,然后放到耳边降温,然后又继续去将外边的一层焦黄去除,整个房间都是香气,却没有鸡原本给人的一种腻味感,闻着有一股甘草的清甜。
“尝尝看吧。”
弦月摁住鸡的身子,直接扯了个腿下来,递到兰裔轩跟前,却不见兰裔轩接过。
“兰公子,必须把你的洁癖彻底改了,不然就没女的要你了。”
弦月直接将手中的鸡腿塞到兰裔轩的手中,舔了舔指尖的油,挑了挑眉,那笑容让兰裔轩顷刻间有种不妙的感觉。
“兰公子,你放心,我的手很干净的,这个叫化鸡呢也是我专门处理过的,味道好的都可以出入宫廷的盛宴了,鸡的脖子是我亲手拧断的。”
弦月盯着兰裔轩,挥了挥右手,故作狰狞状,做了个拧脖子的动作,大拇指与食指嚓咔一声,兰裔轩真的感觉仿佛有一只鸡在自己的跟前被弦月拧断了脖子。
“去掉鸡的内脏,带血的毛涂上黄泥,柴草,然后把涂好的鸡置于火中煨烤,待泥干鸡熟,剥去泥壳,露出了鸡肉,就是现在绝对纯正的棕红色,是不是油润光亮,有没有觉得鲜香扑鼻,鸡肉是非常娇嫩的,口味独特,而且营养丰盛,兰公子,你该多吃一点,好好补补啊。”
兰裔轩方才没有去接并非觉得嫌弃,只是蓦然想起了他们初次见面,不想因为一个鸡腿中断而已。
落英山初遇,她和今天一样,皆是身着一身白衣,不过那个时候的她比起现在要狼狈上许多,白裙之上,点点的红梅晕染,发丝凌乱,将整张脸挡住,衣裳上有明显树刮的痕迹,火光映衬下,雪白细腻的肌肤是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痕,还有风干了的血迹,眉间的朱砂天然而生,比起那些丽人的画的妆要好看上许多,腰间别着玲珑剔透的玉笛,举止间是男子都少有的潇洒不羁,尤其是那双眼睛,清亮如上等铜镜,仿佛能照到人的心里去,当时的她看着雷安刚烤好的野鸡,一副惋惜的模样,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雷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