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知道,她是难受的,那个女子,虽然不是良善之辈,却不是个真正残忍的人,其实对他来说,这天下落在谁的手上,和他又有什么干系的,这些年游历江湖,见多了那些背井离乡的百姓,妻离子散,生离死别,他只是希望,能有一个人,让他们重新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不一定非要是轩辕昊,他只是希望是他而已,能为他做的,他之前已经做了,不能做的,他也下了狠心,现在这些事情,他真的无心理会。
“没有。”
君品玉沉思了良久,抿唇,浅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怪任何人。”
君品玉的声音平静,他在江湖游历这么多年,除了弦月,至今没有真心结交过任何一个人,可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却和凤久澜推心置腹,不得不说,这是个让人舒心却又心疼的男子。
“欠轩辕昊的恩情,我已经还清,天下间的那些事,我已经不想理会,那些事情,本就不是我能够决定了,谁主沉浮,各凭本事,现在,我只亏欠了弦月,我害了她一次,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为了偿还,殿下,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的命,就算阎王要,我也会从他的手上抢过来的。”
“生老病死,是早就注定好的,我能活到现在,只要知道月儿今后能好好的,就已经知足,说到底,她做的那些都是为了我,她肩上的胆子太重,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欠了她的。”
比起君品玉,凤久澜心中的难过丝毫不逊色于他,这样的手段,月儿自己也觉得残忍吧,但是还是下了这样的决心,但是这个时候,他和兰裔轩都不在身边,想想,他就觉得心疼。
“轻痕。”
凤久澜转过身,轻叫了一声,云轻痕很快走了进来,看到凤久澜这个模样,心里不由的一疼,以往的这个时候,殿下病发之后,身体虽然虚弱,但是却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一点生气,阳光下,整个人如清澈的水珠,仿佛要蒸发了一般,随时都会消失。
“让人将这个交给兰王。”
凤久澜边说边从怀中取出事先写好的信封,递给云轻痕。
“殿下。”
云轻痕抬头看了眼凤久澜,只觉得这轻如鸿羽的信封像是有千金重,“殿下,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凤久澜笑了笑,“无论是好是坏,该交代的事情还是要交代清楚,还记得我之前告诉你的吗?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情,我不想让月儿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他现在这个样子,轻痕看着尚且不忍,月儿她一定会接受不了吧,她只愿他永远都是她记忆中的那个样子,那美好如梨花般的模样。
“去吧。”云轻痕咬牙,看着凤久澜坚决的模样,转身离开,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殿下离开,公主他如何能接受得了,就算和兰王在一起,她这辈子,也不可能幸福快乐的。
“真的决定了吗?”
君品玉见凤久澜一脸决绝,原本坚决的态度有些动摇,凤久澜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多少是明白的,他们两兄妹,爱对方如命,都可以为对方牺牲性命。
凤久澜给了弦月,他所有的关爱,十多年前的那一场意外,让凤久澜落下铲,直到现在,弦月还痛苦自责,她倾尽一切,几次三番为了凤久澜不顾性命,而凤久澜何尝不是如此,他对弦月,一直都是愧疚的,尤其是知道她这些年所吃的苦头,身为疼爱妹妹的兄长,他不曾想过让弦月成为人中凤龙,他只愿弦月是最简单的人,过最平凡的生活,可现实却不能如愿,人丁单薄的皇室,除了身体孱弱的太子,就只有一个公主,弦月她,怎么忍心让凤久澜亲赴战场,这样心慈的男子,善良温和,若是杀人,他必定比谁都还要难受,就像弦月说的,这是个干净如梨花般的男子,梨花,注定不能染上纤尘,这样的男子,天生就注定了不适合杀戮,但是如果可以选择,他情愿手染鲜血的那个是自己吧。
“殿下,你为什么相信我?”
之前,他差点将弦月害死,而那一次,他确实是想将弦月置于死地的,那么久没有消息,他甚至以为她已经死了,凤久澜那么在意心疼弦月,不是应该憎恨他的吗?为什么还愿意相信他?甚至以性命相托,他不明白。
“因为你爱月儿啊,品玉,你的眼神透露出太多的无奈,就像月儿说的,每个人天生肩负使命,不能推脱,事情都已经过去,而且因为你,月儿找到她的幸福,我还要感谢你,让她找到除了我之外,另外一个可以依托的人,让我放心的人。”
君品玉盯着浅笑的凤久澜,这样的男子,有谁能拒绝的了他的温暖。
“品玉,我真的好想再见月儿一面,听她喊我一声哥哥。”最近的梦里,老是会出现小时候的场景,那么短的记忆,一点点浮出水面,越来越清晰,如果那年,他的生日宴上,他把她带在身边,或许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会改变